现代小说的和运用是什么
『壹』 现代小说的进展与丰收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宣告了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结束和社会主义时期开始。这个重大的历史性转变,使现代小说获得了新的生活土壤与发展条件。新中国的小说作者,大多经历过新民主主义革命斗争生活的冶炼,他们是带着深厚的生活根基、与革命潮流的紧密联系以及对现实变化的敏锐感应跨进共和国的文坛的。这就使建国后的小说创作从一开始就与“五四”以来、特别是延安文艺座谈会以来革命文学的战斗传统保持着血缘的关系。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首先出现的是一批创作在历史的黑夜与黎明交替时刻的作品。刘白羽的中篇《火光在前》,马加的中篇《开不败的花朵》,柳青的长篇《铜墙铁壁》,都真实记录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武装队伍和人民群众最后摧毁旧制度、迎接新制度的斗争。杨朔的长篇《三千里江山》,则迅速反映了中国人民在获得政权以后,为保家卫国而进行的抗美援朝战争。表现革命战争题材而更能显示特色的,是稍后出现的一批长短篇小说。峻青的《黎明的河边》,王愿坚的《党费》,通过艰苦年代严酷斗争的真实描写,异常感人地赞颂了革命根据地人民的英雄气概和献身精神。杜鹏程的长篇《保卫延安》以宏大的艺术规模再现了延安保卫战威武雄壮的历史场面,成功地塑造了从连长周大勇、团政委李诚到高级指挥员彭德怀的形象,成为建国后长篇创作的第一个重要收获。这些作品都以悲壮激越的基调,激动着许多读者。反映抗美援朝的一些短篇,如巴金的《黄文元同志》,和谷岩的《枫》,路翎的《初雪》、《洼地上的“战役”》等,或热情奔放,或笔触细腻,也都显示了各自不同的风格特色。
描绘农村现实生活的短篇小说,也给建国初期的文坛带来了新鲜气息。赵树理的《登记》,谷峪的《新事新办》,都表现了农民群众在砸碎封建政治枷锁以后进一步挣脱封建主义精神束缚的斗争;马烽的《结婚》等短篇,则反映了农村新人新品质的成长。这些作品艺术笔调明朗,生活气息浓郁,凝聚着作者长期与农民共命运所获得的珍贵情感。随着农业互助合作运动的逐步展开,反映农村生活的巨变,成为小说创作的重要主题。青年作家李准的短篇《不能走那条路》,便是敏锐地触及土改后土地私有制尚未根除而产生的新矛盾的第一篇作品。赵树理的长篇《三里湾》,通过更为复杂的生活内容,展示了这种矛盾的各个侧面。孙犁的中篇《铁木前传》,艺术触角伸延到解放前后两个时代,以两户农家关系的演变,透露了土改后农民出现分化的信息。秦兆阳的《农村散记》、康濯的《春种秋收》两集中的短篇小说,则以清新的笔调和精美的构思着重反映农村变革中农民群众的思想波澜和生活变化。在这股创作潮流中贡献了有特色的作品的,还有陈登科、刘澍德、骆宾基、王希坚、吉学霈、刘绍棠等一大批作家,他们忠于革命现实主义原则,从各自的生活视角真实描画了50年代前期中国农村社会的种种风貌。玛拉沁夫、李乔、明斯克、阿·敖德斯尔等少数民族第一代小说家,或描绘内蒙草原上惊心动魄的斗争,或抒写西南彝区人民的苦难与欢乐,也都获得了令人注目的成就。
革命重点从农村向城市的转变,大规模工业建设的展开,要求小说创作开拓新的题材领域,寻求新的审美主题和新的表现角度。《铁水奔流》等一批工业题材长篇的出现,便显示了作家们的这种努力。但从思想艺术质量上说,这些作品只能算作对工人生活的初步涉足,尚未称得上是成功的尝试。生活美的开掘和艺术美的探索,都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到50年代中期起,才出现有成就的工业题材小说。艾芜短篇集《夜归》中的一些篇什,通过独到的艺术构思,从微细处揭示工人阶级作为国家主人的美好心灵,具有浓郁的诗的气氛。长篇《百炼成钢》也摆脱了以往同类题材作品那种枯燥、刻板的弊病,正面表现了钢铁战线的沸腾生活,塑造了先进工人的真实形象。杜鹏程的中篇《在和平的日子里》则颇有深度地表现了铁路建设工地上的矛盾斗争,显示了诗的激情与哲理思考相结合的独特风格。草明、雷加等作家,也一直不倦地探索着工业题材小说的创作。这些作品在现代小说发展史上具有较大的开拓意义。
从50年代初期到中期,小说创作获得了稳步的发展。这段时间,国家经济、政治生活日趋稳定,文艺界艺术民主气氛比较正常,特别是中国第二次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后,总结了前阶段文艺工作的经验教训,探讨了创作上存在公式化、概念化的因由,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一些原则问题,取得了较为辩证的全面的认识。当时苏联文艺界对“无冲突论”、对典型问题上教条主义观点的冲击,也直接促进了中国小说创作队伍思想的活跃。作家对新生活的观察和认识逐渐深化,过去的生活积累也有了较长时间的消化过程,对中外作品的借鉴又从艺术修养上为创作做了较多的准备,在此基础上,许多作家开始酝酿长篇巨制。到50年代后期,中国文坛终于迎来了建国以来长篇小说的第一次丰收。
这次丰收所涌现的一大批长篇作品,在现代小说发展过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也是显示建国后整个文学水平的重要标志。
追求概括生活的广度和深度,是这批长篇创作的一个显著特点。这在革命历史题材的创作中尤其得到了集中的体现。梁斌的《红旗谱》,欧阳山的《三家巷》,杨沫的《青春之歌》,高云览的《小城春秋》,冯德英的《苦菜花》,吴强的《红日》,曲波的《林海雪原》,罗广斌、杨益言的《红岩》等,组成了一幅幅巨大的历史画卷,鲜明生动地展现了半个世纪以来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所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这批作品在深刻表现历史内容、展示斗争复杂过程方面,较之过去创作有重大突破,而在现实基础上升华起来的革命理想激情,也给作品增添了明朗、热烈的色彩,为丰富中国小说的革命现实主义传统提供了新鲜经验。李劼人的《大波》(修改本),李六如的《六十年的变迁》,用精细而又恢宏的现实主义笔法,真实地再现了清末以来的社会面貌;它们的出现,使长篇小说展现的历史画卷向上延伸到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这些小说的作者,几乎都是当年革命斗争的亲身经历者或目击者,他们笔端留下的历史生活图画,在小说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以社会主义时期现实生活为题材的作品,在表现生活的广阔性和纵深感方面,也有长足进展。柳青的《创业史》和周立波的《山乡巨变》,是描写农村互助合作运动的著名长篇。前者通过梁三老汉、梁生宝两代农民不同的创业命运,揭示出中国农民走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是历史的必然;后者侧重于剖析农村生产关系变革过程中人们精神世界的细微而深刻的变化。反映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阶级命运和生活动向的《上海的早晨》,是作家周而复的一部长篇巨著。它对具有中国特色的都市生活所作的艺术概括,曾引起国内外读者的兴趣。
这个时期,许多小说家经过较长时间的艺术实践,在现实主义的道路上发展着自己的独特风格,并形成若干新的创作流派。赵树理娴熟地运用中国古典小说和民间文艺的传统手法,生动朴素、维妙维肖地表现了山西一带新农村的社会情绪和农民心理,早已在小说领域中独树一帜。在他的艺术作风影响下,产生了马烽、西戎、孙谦等思想倾向、艺术见解、创作风格相近的作家群,被人称作“山西派”或“山药蛋派”。孙犁那意境悠远、韵味无穷的“荷花淀”风格,给他笔下的现实生活图画,添上淡淡的浪漫主义气息,这种独具特色的艺术经验,也为一些青年作者所效法。柳青在对现实冷静、客观的描绘中,糅进了哲理的议论和感情的抒发,使精确的画面透露出浑厚激越的气势。他对于广阔的社会场景的多方面的概括,对于生活内涵的深入发掘,一直到他的夹叙夹议的语言,都在随后出现的若干青年作家的小说中,留下鲜明的投影。周立波追求的则是一种秀朴而明丽的风格,他常常把自己的感情倾向熔铸到山乡风情和自然景色的细腻而又酣畅的表现中,让人们在诗情画意的艺术氛围里领略新生活的美;从他的短篇《山那面人家》、《禾场上》到谢璞的短篇《二月兰》等,可以感受到湖南一些作家的共同艺术追求。一批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成长起来的小说家,如杜鹏程、李准以及写了《高高的白杨树》、《百合花》、《静静的产院里》的茹志鹃,写了《大木匠》、《沙滩上》的王汶石等,都在追求着自己鲜明的艺术个性。所有这些,都标志着建国后小说艺术的逐渐趋于成熟。
『贰』 传统小说和现代小说有啥不同
传统小说用词比较深奥,难懂,韵味深长,也讽刺了很多东西,要细读慢读。
现代小说也有深有浅,用的写作方法和传统小说不同,蕴含着的东西有些一看就懂,有些要了解当时的历史,慢看才能明白写的是什么。
其实与其光说有什么不同还不如你自己去读一读这些小说,自己去体会才会更明白。
『叁』 运用现代小说的理念,分析一篇现代国内小说
“你跟我走,去找到泥巴,我帮你把龙猫找回来。”
——《他的国》
刚刚看完了韩寒的新书《他的国》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在书店看到这本书的第一眼
书的名字 书的封面
就让我觉得有种近乎荒凉的忧伤~
最开始 有点失望 除了一贯的无情节风格 连搞笑都没能很火热地搞起
到中间 韩寒最擅长的讽刺搞笑手法发挥到淋漓尽致 总有那么几个地方 能让你笑出声来
可是这些看似很巧妙很睿智很搞笑有时却又略显拖沓无聊的文字
一直被一种淡淡的情愫包裹着
说不清是什么
但我觉得用我的第一感觉“荒凉的忧伤”来形容还是最好
直到刚刚吃完晚饭
捧起书读到最后一个字
也不直是用眼过度还是怎么的
眼睛忽然就酸酸的……
看了网上的一段评价:
不论之前韩寒给我留下什么样的印象,《他的国》却让我看到了一个对我们的时代有所反思的韩寒形象。《他的国》男主人公左小龙近似加缪笔下的“局外人”。他默默关注着他所居住的亭林镇日益被现代文明侵蚀、糟蹋,人性沦丧,但与“局外人”略微不同的是,他曾试图改变局面,尽管徒然,但他依然在努力着,在他看来,希望始终在前方。小说中,爱情只是一条副线,主线仍是亭林镇经济飞速发展中带来的环境污染、文化衰竭等问题。因为招商引资,外来廉价劳动力愈来愈多,本地人生存受到压力,但由于外来人口激增,又促动本地消费,本地人依靠房租、饭馆等第三产业获得不菲收入。由于目光短浅,乡镇领导对工业污染、房产商圈地等事情置若罔闻,变本加厉地扶助奸商,损害民众利益。 韩寒运用想像力,采取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营造了一个变异的亭林镇,充满怪诞风格。比较机巧的是,韩寒在书中设置的两个一直保持清醒的人,除了左小龙,还有盲人刘必芒。刘必芒眼盲心亮,是全镇惟一与左小龙能够畅谈亭林镇时事并做出冷静分析的人。刘必芒不愿意宰杀变异动物,导致餐馆倒闭,这也象征着理想主义者在现世的落败。遗憾的是,刘必芒这一人物形象目前不够丰满,很多语言非常概念化、说教化,显然,这需要韩寒进一步再塑造。 在书中,韩寒以幽默、犀利的语言,自信而张扬地调侃浮躁的社会现实,对官僚主义、“经济搭台、文化唱戏 ”、计划生育、拆迁、教育、现代派诗歌、“走进科学”等一系列热点问题,毫不留情地进行后现代式的反讽、嘲弄,包括他的同行、青春文学写手郭敬明以及他自身都无一例外地成为笔端讽刺的对象。《他的国》里,文化全盘崩溃,大家成了无根的人,成了随波逐流、趋炎附势的人。
这段评论写的很好
作者是从很学术的角度来分析这本书
但我想恐怕韩寒自己看到会笑出来
看他的书这么多年
我想 即使韩寒在写书的时候有那个抨击世事的意思
他也定不会很清晰明了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构架出要如何揭露如何批判
他的讽刺文字
大半是出于他的写作的习惯性技法
现在太多的网民在校内啊QQ签名啊都能写些这样的文字
如果韩寒真的是用了心来讽刺
那他就变成鲁迅了
不再是个青春作家了
但我觉得他依旧是个大男孩儿
至少写作上是
~
说起青春
我觉得自己被这本书感动还是因为它触及到了那个永恒的话题
关于青春 关于成长的话题
从9年前《三重门》里的林雨翔
到如今《他的国》里的左小龙
小说里的主人公长大了
韩寒长大了
我们也长大了
~
是啊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国》 又想起《三重门》
我都快忘了韩寒也是个抒情高手呢
他用自己独特的手法来写成长过程中的失落和忧伤
林雨翔,在校学生,“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夕阳里”
左小龙,无业游民(算是吧) “你能发光,你应该飞在我的前面”
无论是林雨翔还是左小龙
他们都在成长的过程中,在青春的岁月里或是青春的尾巴上寻找着生活的方向
生活这个东西真的很玄乎
他可以让不管是韩寒还是ROY都变得很迷茫
上面评论中作者认为左小龙是试图改变现实社会的清醒的“局外人”
在我眼里 左小龙则是一个想实现自己存在意义 默默寻找着生活方向的人
不知道韩寒的生活是怎样的
但是现在的ROY被考试 工作 赚钱等等等等的东西充斥着
已经很久没有像去年那样和电影“into the wild”里的主人公产生共鸣了~~
当然
无论是哪种理解都是对的
人们常说的
“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解读文学就是再创作”
不过能引发不同的理解和感受
证明韩寒的文字更有魅力了 呵呵~
好吧
回到韩寒为《他的国》写的那段序言
“就算你在大雾里开车摩托车飞驰找死,总有光芒将你引导到清澈的地方。”
我们都在寻找着生活的方向,纵然现实有多么不如意,纵然有多少惆怅多少迷惘,总有光明将我们引导到清澈的地方……
希望最后我们都能找到心中的太阳。
『肆』 中国当代文学现代派小说的定义和简介
先给您格非先生的定义:
直接受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影响而产生的中国现代派小说,在新时期经历了以下三个发展阶段:
一、“伪现代派”时期(1979-1981)
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受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理论、意识流、象征主义)的影响,中国文学曾出现过以“新感觉派小说”和“现代派诗歌”为代表的、在文学形式和写作技巧方面进行探索的实验作品。代表作家和诗人有刘呐欧、穆时英、施蛰存、戴望舒、李金发、卞之琳等等。这些作家的作品或者在小说的形式、节奏、手法上带有现代主义的特征,注重捕捉新奇的感觉,以表现作家眼耳感官里的城市风貌;或者受弗洛伊德性心理学的影响,更重于心理分析;或者用朦胧的意象和含蓄的语言来暗示、表现感觉和情调……不过,由于社会和历史的原因,它们只是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个流派而存在,并没有产生更大的影响。80年代初中国文坛现代派文学创作潮流的兴盛繁荣,也不是二、三十年代前后现代派文学思潮的简单回归,而是改革开放后西方现代主义思潮涌入催生的产物。
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最早在诗歌界显现出来。顾城、北岛、舒婷等人的“朦胧诗”,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中国文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文学潮流,对传统文学的理念发起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朦胧诗所强调的“自我”,也使人们开始思考“人”这一命题,文学也由此开始向文学本身回归。“朦胧诗”虽然不能算作现代主义文学,但是,它的怀疑精神、它的诸多创作手法、它的荒诞意识,却是与西方现代主义的精神互相呼应的。
当理论界正在掀起介绍西方现代主义理论高潮的时候,小说家们也迫不及待地将这些刚刚被引入的理论运用到创作实践中。一向被奉为文坛大哥的王蒙,重出江湖后在创作中有意识地突破传统小说的写法,大胆地吸收、借鉴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一些表现手法。从1978年初到1985年上半年,他先后发表了19部充满探索精神的中短篇小说,其中《夜的眼》、《布礼》、《春之声》、《风筝飘带》、《海的梦》、《蝴蝶》等作品,很明显是受到了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尤其是“意识流”的影响,在形式上体现出与传统文学很不一样的特征。与此同时,一批像王蒙一样曾经活跃于50年代文坛的老作家们也纷纷加入了探索的阵营。茹志娟的《剪辑错了的故事》用电影蒙太奇镜头组合的手法,扩大了作品的容量,使作品内容具有立体感,并通过梦幻,突破时空局限,给人以全新的感受;宗璞的《我是谁》、《蜗居》、《泥沼中的头颅》等作品着力用荒诞的历史、荒诞的现实、荒诞的环境,乃至荒诞的思想、感情的描摹等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开掘知识分子复杂的精神世界。另外,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谌容的《减去十年》的小说,也都有意无意地借鉴了现代主义小说的写作技艺。
随着创作实践轰轰烈烈的展开,关于现代主义文学的理论探讨与争鸣,也一发不可收拾。其间涌现出来的代表性文章有:孙绍振的《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高行健的《现代小说技巧初探》、徐迟的《现代化与现代派》、徐敬亚的《崛起的诗群》等。这些争鸣探索文章和当时译介论著一起,汇成一股强有力的理论体系,影响着中国新时期的现代主义文学创作。
80年代前期的探索性作品,虽然在形式上开始打破传统的叙事方式和结构方式,以主观的心理意识流程来安排叙事时空,但是,从总体上看,它们并没有触及到中国作家深层的审美观念、创作观念和创作模式。所谓“现代主义”只是运用了象征、变形、意识流等现代主义艺术手法和技巧,其作品整体上仍是充满社会责任感和批判精神的“社会写实文学”,其目的是为了表达作家对各种社会问题的认知与意见,即对主观意识的描写是为反映客观现实服务的,作品的主题是对社会现实问题的忧虑,而不是西方现代派所表现的对“个体生命”的忧虑,因此他们的创作事实上仍旧是传统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延续。正因为此,他们的创作被人们称为 “东方意识流”或“心理现实主义”,也有人称其为“伪现代派”。
但是,这一时期作家们的创作,却为后来作家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经验,培养了一批对现代主义具有亲和力的读者群和评论者群体。他们的作品是80年代中国文学在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取得的最初的成果。
二、先锋小说的繁荣期:(1985-1988)
随着西方现代主义思潮越来越多地被翻译和介绍进中国,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文学作品,如心理分析小说,意识流,魔幻现实主义、新小说,以及理论界的形式主义、叙述学、结构主义、存在主义等等在80年代中期成为人们所关注与争论的热点,西方现代文学观念也开始深入人心。在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刺激下,中国的先锋小说创作在1985年后呈现出一种“井喷”的态势。
最早引发“井喷”的是于1985年先后发表的两部小说: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和徐星的《无主题变奏》。《你别无选择》用“音乐式”的结构和“黑色幽默”的语言方式,以看似荒诞的情节,展现某音乐学院僵死的教学方式对学生们心灵的扼杀;《无主题变奏》则将心理片断和生活片断“无主题”地串联起来,通过一个自动由大学中退学,并安心于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饭店服务员的青年的自述,展现出年轻一代孤独、迷惘的生存状态。和王蒙、宗璞等“伪现代派”作品相比,这两部作品已经超越了形式探索的层面,将现代主义精神融入到作品中,在思想意识、文学精神和表现手法上更加成熟,更具有现代主义的特点。正因为此,批评家们认为中国的现代主义文学在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下,正在步入繁荣期。而《你别无选择》也被称为“第一部成功的中国现代派文学作品”,是“一代人 ‘情绪历史’的一个浓缩”。
继刘索拉、徐星之后,马原、洪峰、格非、残雪、余华、孙甘露、莫言、苏童、扎西达娃、北村等一批作家纷纷登上文坛,开始了先锋文学之舞。中国的先锋文学先天地带有现代文学影响的痕迹。如莫言将马尔克斯和福克纳比喻为“两座灼热的高炉”,认为他们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作家;余华则对卡夫卡和川端康成推崇倍至,他的小说也充满了新小说和罗布-格里耶的痕迹;残雪的作品,飘荡着卡夫卡的影子;格非、孙甘露的作品,受到了博尔赫斯的深刻影响……当然,他们的探索并不是纯粹的摹仿,也体现出了很强的个性和本土化的特征,如马原、格非等人不同于博尔赫斯对纯粹的幻想世界的迷恋,带上了一种传统东方关注“现象”而不重视 “真”与“幻”的区别的亦真亦幻色彩;孙甘露的诗性探索也立足并着力于对现代汉语诗性功能的挖掘,等等。
在对“形式”的变革上,马原无疑是叙事革命的代表人物,他创作的《拉萨河的女神》,第一次把叙述置于故事之上,把几起没有因果联系的事件拼贴在一起。他在《冈底斯的诱惑》、《西海的无帆船》、《虚构》、《大师》、《涂满古怪图案的墙壁》等小说中,使用元叙事的手法打破了小说的“似真幻觉”之后,又进一步混淆了现实与虚构的界限,马原的这引起叙述探索形成了著名的“马原的叙事圈套”,并以独特的方式消解了此前人们所熟悉的现实主义手法所造成的真实幻觉,成为以后的作家的模仿对象和小说实验的起点。
残雪的《山上的小屋》等小说中的世界,都是变形的,她的人物,都带有某种“神经质”,互相间缺乏沟通、信任,并存在一种“自虐”和“他虐”的心理。她的小说以一种丑恶意象的堆积凸现外在世界对人的压迫,把一种个人化的感觉上升到对人的生存状态的寓言的层次。
格非的小说创作从一开始便致力于叙事迷宫的构建,他以人物内在意识的无序性构筑出一团线圈式的迷宫——其中有缠绕、有冲撞、也有意识的弥散与短路。如他的短篇小说《褐色鸟群》,首次运用了“叙述空缺”的手法,叙述了一个似真似幻的故事。它打破了传统文学对“真实性”的追求,透露出现代人对“存在”的实在本质的怀疑。
三、沉寂期(1989至今)
90年代初,由于先锋作家们的作品过于强调形式而忽视内容,在读者中逐渐失去市场,先锋作家们因此纷纷降低了探索的力度,作品的叙述风格采取了一种更能为一般读者接受的方式,有的甚至和商业文化结合,作品转型到小说的其他领域。但中国先锋小说的探索并未从此停止,在90年代,仍然有一批作家坚守“先锋”孤寂的阵地,如韩东、朱文、海男、黑孩等等。他们依然用自己的创作继续着中国文学的先锋之舞。
中国先锋小说的繁荣期虽然短暂,但是从文学史的角度看,它打破了传统写实模式和主流意识形态的垄断地位,终结了一个被政治权威控制着的小说时代,中国的小说创作,从此呈现出多元化的态势;另外,先锋作家们所取得的探索成果,如时空错位、零度情感叙述、叙事的圈套等等,也被90年代的作家们适当而娴熟地运用着,中国的文学,因此也被注入了新的因素,呈现出更为丰富多彩的景象。
就我个人看来,给您三句话,希望对您有启示
一,中国当代文学受外国文学影响深远,尤其是1978年之后,但是这种影响却是效仿,直接结果就是“来得快去得快”,譬如先锋小说,马尔克斯句式等等。
二,现代派在中国不可能有,这是西方古典哲学终结的表现,而我们是文革个人崇拜与非理性的结束,两者虽然表象上看都是对于传统的颠覆,但东方并不等于西方,尤其是在哲学上。
三,现代派小说是否真的构成现代派的特质,仍有待分析。
『伍』 现代小说的体式特点
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末,近百年的中国文学发生了历
史性的变化。这种变化的节奏之快,方面之广,程度之深,在我
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是颇为罕见的,成为人类文明史上蔚为
壮观的辉煌篇章。以往的数十种总体性文学史著作,为描述这
种历史性巨变曾作过不懈的努力,取得了积极的成果。但勿庸
讳言,还普遍地存在着许多缺陷,其中一个重要方面是对文学体
式的生成演进的历史过程和经验规律,尚缺乏系统完整的专门
性观照。即使那些以文体为中心的文学史,实际上也大抵是以
文体作为建构体例的框架、划分作家作品类型的依据,对文体自
身演变的整体审视,是相当粗疏的。至于诗歌、小说、戏剧、散文
等专题史著情况虽然要好些,所占比重要大些,论述要突出些,
但总体观之,占压倒地位的仍然是对运动、思潮、论争、作家生平
文学活动、作品主题、题材、人物、创作方法等的论述,文体流变
史描述的薄弱、零散的状况,并未从根本上得到改变。而且是机
械地将近百年文学切割为近代、现代、当代三个部分,分开描述,
独立成书,显得琐碎、孤立,缺乏贯通性、系统性和完整性。韦勒
克、沃伦在《文学理论》一书中曾指出:文学文体学必“将成为文
学研究的一个主要部分,因为只有文体学的方法才能界定一件
文学作品的特质”。“假如我们能够描述一部作品或一个作家的
文体风格,我们也就无疑能描述一组作品和一个文学类别的文
体风格”,“我们甚至还能进一步总结一个时代或一个文学运动
的风格”。中国近百年文学史研究的历史和现状充分显示出撰
写专门的文学体式流变史的必要性。
中国近百年文学体式告别了古典形态,小说、诗歌、戏剧、散
文、批评等体式朝着现代化的方向竞相发展。五种文学体式不
仅不断地独立地丰富、完善着自己,而且相互渗透、吸收、融合,
展现出争奇斗艳、瑰丽多姿的动人风采。在文体史中展示一批
别具特色的文体创造成果,总结一批风格独异的文体家的创作
经验,对于繁荣当代文学创作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中国近百年文学体式是在继承中国古代文学体式的优良传
统和吸纳外国文学体式的有益营养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选
择、融合、变异、创新,其间曲折迂回,艰辛备至,既有成功的经
验,也有失败的教训。对于文学体式的纵向考察,对诸多文体规
范的系统总结,将对文学史的编撰和教学起充实和丰富的作用,
使之更加完整,更加坚实,更加富有文学史的本体特色。
实践是理论的基本源泉。文学批评理论和文体理论是从创
作实践中概括出来的。中国近百年文学体式的创造性转化,体
裁模式的生成机制,审美特征的全面建构,文体实现现代化、民
族化、个性化的途径和方法,无疑能给文学理论批评学和文体学
提供生动的材料和丰富的经验。
很显然,编撰中国近百年文学体式流变史的理论意义和实
践价值重大而深远,但所面临的困难甚多,许多问题有待我们进
行认真的思考,作出审慎的选择。
什么是文体?其确切涵义该怎样界定?我国古代的文体理
论和创作成果如何吸收?西方的文体理论和文体分析方法怎样
融合?尤其是由于西方文学—文化传统、语言表述等诸多方面
的民族特质的不同,在参照、摄取时如何弃取,为我所用?这些
都是极为艰难的课题。我国学术界长期以来重视文学主题人
物、思想意义等层面的研究,我们也颇为习惯这种操作模式,怎
样才能按照文学体式的要求确立视角,切入文学历史的描述,而
与一般的文学史著区分开来?我们各卷的著者只好根据自己的
理解,在文体内涵的把握和切人角度等方面,分别作出自己的规
定。
杰出的作家是文学历史的代表。他们的文体成就是形成文
体流变史的关键性因素。文体史无疑应该充分展现他们的文体
业绩及其意义。但如何体现其地位和作用,在理解和操作上主
要有两条不同的路子:一条是集中而完整地列出专章专节予以
评述;一条是将作家放在历史的不同时期和不同系列之中分散
进行评述。我们认为,两种方式,可以灵活掌握,自由选用。只
要做得好,保持文体家的完整性,或是“切割”文体家,都无不可。
考虑到编撰主体和创作主体的复杂情况,我们决定采用因人制
宜、因体制宜的原则,不强求一致。这将有助于保持各卷的鲜明
个性。
长时期以来,文学文体学在语言学等学科的影响下,逐渐形
成了一套概念术语系统,诸如,语符、语链、语义、语场、语境、语
域、语型、语式、语本、语象、语感、能指、所指等等。这些术语的
运用,既有同中国近百年文体现象如何适应的问题,也有编撰主
体对它们的理解和运用的问题。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每卷的著
者如何选择、运用文体术语,同样是一个难于强行规范的问题。
对此,我们依旧主张实行多样化的方针,让著者根据各种文体现
象的特点和自己的认识,作出认真的抉择。这样做可能会出现
某些术语运用和操作方式不尽规范一致的现象,但作为集体的
尝试,恐怕是很难完全避免的。
开拓视野,调整格局,打破近代、现代、当代的机械切割,以
文学的现代化为中心,实现中国近百年文学研究的一体化,是我
们多年来所执著追求的目标。本书的编撰正是我们总体计划的
一部分。但对这段整合为一的文学历史如何命名,学术界的意
见是相当分歧的。有的主张叫“二十世纪文学”。但中国文学的
现代化进程开始于十九世纪末;再过几年,我们就要跨人二十一
世纪,文学的现代化进程还要持续下去。从时间包容的准确性
考虑,“二十世纪文学”的提法显然无法涵盖跨世纪文学的历史
实际。有的提出用“十九一二十世纪文学”。但对时间的下限将
延至二十一世纪这一问题仍没有考虑在内,且字数太多,叫起来
相当拗口。有的提出叫“现代文学”。认为这是同我国古代文学
相对应的概念,不仅显示时间范畴,也显示内容范畴和价值取
向,即逐步走向现代化的文学,这一称呼既准确,又简洁。但问
题是目前大家习惯上多不如此理解,很容易和1917—1949年的
“现代文学”概念相混淆,似乎也有可议之处。如何办呢?我们
主张称“近百年文学”。这样不仅可以包容十九世纪末、二十世
纪,几年后进到二十一世纪,如果时间往后不拖得太长,前后加
起来大抵是一百多年。所以,这一称谓包容性大,显得较为准
确,叫起来也简洁上口。
关于文学史的分期问题,目前较为普遍的做法是采用社会
历史分期和兼及文学自身特殊性相结合的双重标准。这从理论
上看似乎相当全面,但其实践结果往往是以前者代替后者,或者
顾此失彼,陷入自相矛盾的尴尬境地。我们主张用纯文学标准,
即完全按照文学自身演变的阶段性特征(时期标志)来划分时
期。这样做并不是排斥和割断文学同社会历史的联系,否定其
对文学发展的制约,而是看社会历史变革对文体流变的实际影
响,从这种已经发生了的实际影响来认识和把握前者对后者的
作用。坚持文学分期问题上的一元论,不但有助于克服双重分
期标准所带来的混乱,而且有利于实际操作。正由于我们充分
注意文学本身的特殊性,所以对五种文学体式流变史的分期,不
作整齐划一的机械规定,要求统一的起讫时期和阶段性标志,而
由各卷的著者根据各自的文体历史的发展实际,来划分自己的
时期。这样做也许较能体现对文学历史本体和编撰主体的尊
重,有利于史著的科学品格、学术个性的形成。
学术著作的编撰是以学术的预想为先导的。作为一个学术
群体,我们所潜心追求的编撰目标是:
其一,从大量的创作文本中,梳理中国近百年五种文体的发
展过程和流变轨迹,力求清晰地描画出文体发展的总体性线索
和阶段性脉络,从纵向上展现其发展格局。
其二,从同中外文学的多重联系中,同社会历史、思想文化
的多重关联中,分析近百年五种文体发展的动因,流变的规律,
及逐渐形成的文体规范,总结文体继承革新的历史经验教训。
其三,自觉地站在当代的高度,以新的时代眼光和清醒的反
思意识,审视近百年文学体式流变的得失,在反思历史的基础
上,对若干问题提出前瞻性的看法,或从历史的描述中预示文体
发展的未来趋势。
其四,以历史—美学方法为主导,广泛吸收融合我国传统的
研究方法和外来的各种研究方法的优长,力求使研究对象同研
究方法达到基本的契合和协调,以便充分开掘近百年文体的丰
富含蕴,把握其本体特质。
『陆』 什么叫现代小说
小说,是一种以相对完整的艺术形象体系,细致、逼真地反映社会人生的散文体文学样式。
和诗歌、戏剧、散文等其它品类的文学样式相比,它的容量较大,既可以细致深人、多方位地刻画人物思想性格,展示人物命运;又可以完整地表现错综复杂的社会与人生的矛盾冲突;同时还可以具体形象地描绘人物生活的环境。因此,它在整体地、广阔地、生动逼真地反映复杂的社会生活方面具有的独到长处,是上述其它几种文学样式所不及的。而报告文学、人物传记、回忆录之类的文章样式,由于它们受真人真事的局限,不能如小说那样可在不违背生活本质真实的基础上编排虚构。进行深一层次的改造,因此也不如小说在创作上享有较大的艺术自由度。
小说具有三要素,即人物,情节,环境。它以这三要素的有机构成或所呈示出的艺术画卷反映生活。现代小说打破传统小说一统独尊的格局,显现出异彩纷呈。多元并列的局面,这是艺术创作繁荣的体现。但是,即使在现代小说中,三要素也是不可或缺的。所谓“三无”小说,事实上是不存在的,那只不过是换一种手法、呈别一类样式而已,一些人之所以提出这种说法,只在于对传统小说僵硬呆板模式的一种反抗与挑战。比如人物塑造,现代小说只是冲破传统“现实主义”的规范,使人物形象除简单的社会学意义上的“典型化”人物外,又有“原生态”典型形象、心理型“内向化”典型形象与抽象化“象征性”典型形象等。因此,无论是池莉的《烦恼人生》,王安忆的《小鲍庄》,方方的《风景》等,抑或是王蒙的《海的梦》《杂色》,徐星的《无主题变奏》,残雪的《阿梅在一个太阳天里的愁思》等,或者是宗璞的《泥沼中的头颅》,王凤麟的《野狼出没的山谷》,周立武的《巨兽》等都绝不能因没有传统的“典型人物”而否认其中各具风格的人物形象的存在。在情节安排上,许多现代小说也与传统故事型小说不同:或淡化情节,如铁凝的《哦,香雪》,史铁生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刘震云的《塔铺》,以及残雪、阿城、汪曾棋的一些作品;或追求情节的诗化,以意境取胜,如何立伟的《白色鸟》,何士党的《喜悦》,彭见明的《那人那山那狗》等;或使情节抽象化,如张承志的《大坂》,黄灿的《孤岛》,韩少功的《飞过蓝天》等,所有这些小说,虽没有了传统小说起伏跌宕的故事情节,动人心弦的冲突、悬念,但以此证明小说可以不要情节,无疑是浅薄无知的。这里有一个对故事、情节的理性认识问题。英国小说家伊丽莎白·鲍温论述这个问题时说:“凡是小说就一定包含有故事。但是这些故事可能是在一个你所不熟的或是没有料到的平面上:它们写的可能是心理的,情绪的或内在的事物。……而我们应该知道,故事的检验标准,正在于它是否是向前发展的。”如果我们摆脱传统观念对情节与故事的束缚,而承认只要是动态过程就含情节与故事这一新理解,就自然会对现代小说的情节要素的体现有正确的把握与认识了。
同时,对现代小说中环境背景的抽象化、虚化或怪诞化;对现代小说主题改变过去内涵的单一性(即只将主题理解为思想观念)而呈多样品格(即信息、情感、意境、思想观念等均可成为主题);一反过去图解说教式、单向指定式,而呈模糊性、多义性与含蓄性体现,也应有科学理解。不能以此为据,认为小说可以不要背景环境,可以不要主题意旨。
简言之,小说是以人物、情节、环境这三要素有机融合的生动、具体。逼真、自然的艺术画图来反映社会人生的散文体叙述文学样式。
那么,什么是短篇小说呢?
人们一般常以字数论定:三五千字,至多万余言,即归人短篇小说之列。这种裁判固然有其直接、简明的优点,却也含有片面性:因为它没能涉及小说本质,只限于表象,有时就容易偏颇。比如莫泊桑的《羊脂球》,长达三万字,按上述规定应为中篇小说,实际上却是公认的短篇佳作;而鲁迅的《阿Q正传》比《羊脂球》的字数少五千之多,却进人中篇行列而没有异议。
那么,正确划分的根据是什么呢?
我认为是:根据小说的具体容量与其把握生活的艺术方式。
就容量而论,短篇小说主要是反映生活中特定的某个“纽结”,一般不做客观的全景式社会人生展现。鲁迅论此道:“借一斑略知全豹,以一目尽传精神。”也就是说,对生活中的一个局部、一个侧面、一个场景、一件小事、一段心绪,甚至只是一个典型细节,经作者开掘,进而由此及彼、由小见大,从“片断”、从“点’中使读者产生联想或深思,推知社会生活的某些本质规律,时代的某种精神风貌。
短篇小说这一规定性便决定了它以下特点:除了文字短小精悍外,第一,人物较少,人物关系不太复杂,对人物性格描写不做多方面展开,一般不展示人物性格的动态变化,多呈静态显现。第二,情节简明,多为单线索,有时甚至没有什么故事,只包含几个、(或一个)场面。第三,环境描写虽具体,但极简略,社会背景一般不作展开描述,有的几乎没有明显的背景,只有些抽象暗示。总之,短篇小说的特点是高度单纯化:单纯的背景,单纯的人物,单纯的情节,单纯的氛围。英国作家毛姆说:“短篇小说……只是叙述一个事件,或者物质事件,或者精神事件,凡是无助于说明这个事件的细节全部删掉,这一来就能赋予作品以一种生动的一致性。”在这个认识基础上再看《羊脂球》与《阿Q正传》,就可以明白:《羊脂球》篇幅虽长,却情节单纯、环境集中,只写了一个主要事件,并且这事件的具体背景高度浓缩在一辆逃难的马车上。因此,它只能是个短篇小说;《阿 Q正传》中人物虽不比《羊脂球》多,但它情节复杂,过程长久,背景广阔,反映的社会生活较全面,因此,它当然只能归人中篇小说行列。
短篇小说的理性观念,经历了三个认识阶段,即:“纵剖面”说;“横截面”说;“纽结”说。就中国而论,最早的短篇小说基本上是展现一段相对完整的“纵剖面”。例如《三言》、《二拍》中的篇章,基本上是对人生经历、世事沧桑的纵向展示。到了“五四”时期,现代小说出现在文坛上,于是产生“横截面”说。“短篇小说是用最经济的文学手段,描写事实中最精彩的一段,或一方面……譬如把大树的树身锯断,懂植物学的人看了树身的‘横断面’,数了‘年轮’,使可知道这树的年纪。”胡适在这段话里,不过是用了个比喻,来说明短篇小说以小见大性质,而任何比喻严格说都是不确切的。但新中国成立后,许多研究者及一般教科书中,不顾及胡适的全文,偏面地、绝对地沿用“横断面”说,并将之现实化。这种观念,虽指出现代小说打破传统小说只纵述人生故事的模式而具有了片断的横向展示的特点,但毕竟太片面。因为,即使在出色的现代小说中也不乏采取“纵剖面”加以描述的作品,只不过这种纵向剖示是通过几个重点断面的边缀显示出来,而不同于流水帐式按部就班叙述而已。比如莫泊桑的《项链》,契河夫的《宝贝儿》,鲁迅的《祝福》,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茹志鹃的《剪辑错了的故事》……等等。如果按照“横断面”说的严格界定,则这些短篇精品便不能归人短篇范围,岂不荒唐!于是出现“纽结”说:“现实生活中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而且往往夹缠在一起。其中有大的矛盾,有小的矛盾,有这方面与那方面的矛盾,也有内部与外部的矛盾,然而仔细加以观察,也往往自成为一个组结。而这个组结,也就是一个单位或个体。对作者来说,取用那大的纽结,就是一个长篇,取用那个小的纽结,就成为一个短篇。这里并没有什么横断面和整株树干等等的分别存在。”应该说,“纽结”说比较确切地反映了短篇小说的本质内容。错综复杂的社会生活中无处不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纽结”,这些“纽结”不受时间空间过于机械的限制,而是从“质”上体现生活现象的各个单元。所有这些单元,既含生活流程的横向断面,又不能脱开纵向纠缠。因此,一个“小组结”就较全面、确切地说明了短篇小说的内涵本质。比如何士光的《乡场上》,反映的是外界社会压力与自我内心抗争的一个人生小组结,它以横断面(乡场上小纠纷)为主,同时又穿插着纵向的时代历史变迁、人事因果牵制。在这个组结中,纵横两方面展现恰到好处、缺一不可。再如高晓声的《李顺大的造屋》,以主人公造屋经历中的奋斗与挫折为纽结,以纵向剖示为主,但又辅以几个横断面的横绘。在这一组结中,纵横两方面互相补充,缺一不可。
现代短篇小说就其内容侧重来说,大体有以下几种类型:
1、情节小说。
情节小说侧重于故事的完整性、生动性及趣味性表现。作者既要用细针密线穿缀情节,使读者获得清晰的时间、空间感,又要注意将必然性放在偶然性中显示,使读者人乎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进而产生一种引人人胜的魅力。情节小说要求故事的首尾衔接照应,情节的节奏与密度的控制,矛盾冲突过程的悬念设置,巧合。误会的运用等。以中国新时期小说为例,如《寻访画儿韩》、《白牙》、《没有星光的夜》、《剩下的都属于你》等,从内容侧重上看,就都属于情节小说之列。
2、性格小说。
指以人物性格塑造为主的小说。
由于人物形象是这类小说的表现中心,因此其它两要素要完全服从于人物塑造的需要:情节不能以生动曲折的故事独立出现,而必须作为人物性格的历史来演进发展;背景环境必须紧紧配合人物活动,成为人物性格的表演舞台。
在写法上,社会生活的纵向叙说不再是作者的致力所在,而重心一般移在了横向的展开上以此来增加人物具体活动的清晰性。复杂性与深刻性。
在人物形象体现方面,除了写人物做什么、怎么做之外,一般还真实确切地写出人物为什么这样做,进而从外在行动与内心情态双方面刻画人物,甚至集中笔墨深人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塑造传统小说中不曾有过但更能发挥小说特长的心理人物。这类小说名篇特多,如梅里美的《玛特渥·法尔高纳》,屠格涅夫的《本木》,杰克·伦敦的《在甲板的天篷下》,契河夫的《胖子和瘦子》,莫泊桑的《米隆老爹》,以及中国当代作品如《陈美生上城》,《辘轳把儿胡同九号》等等。
3、氛围小说。
以特定氛围的艺术意境感染读者。这类小说中,又可分为三种:
第一,心理情绪型。这类小说不在于刻画人物性格,而只是展示一种“情境”,一种“心态”。它们不是通过故事情节或人物行动,而是通过人物复杂、微妙的内心意识、情绪的活动来发挥艺术感染力,让读者去“感受”作品氛围,去“体验”生活对心灵的触动。比如西方意识流小说及中国当代一些意识流型作品,均属这种。
第二,外景意境型。这类作品表面没有作者或作品人物的主观介人,只“客观”地描画出某种社会场面、自然景观或人物行止。由于其间氤氲着特定的艺术氛围,故使人读后产生一种悟性与美感。比如鲁迅的《示众》,何立伟的《白色鸟》等作品,就是此类优秀篇章。
第三,内外融合型。将客观环境与主观感受融为一体,造成一种物我相融的艺术氛围。这类作品如万之的《网中的夕阳》,何士光的《喜悦》,杨咏鸣的《甜的铁,腥的铁》等。
4、抽象小说。
抽象小说是指其艺术体现而言。若按其内质而论,可称“哲理小说”或“象征小说”。
这类小说的特点是:将现实社会生活的内涵抽象化,通过象征符号式文学形象进行哲理演绎,进而表达某种既定观念、思想或情感。这类小说大多提出并探讨带哲理性的问题,常在较大时空范围内,对现实社会与人生作整体的思考。因此,抽象小说的人物并不是个人、个性的体现,常常是“人”、“人类”、“生命”、“自我”。“欲望”或某种社会势力的抽象代表。情节也带有象征性,是现实生活与社会矛盾的抽象演绎。其内中环境也大都笼统、抽象,不是现实环境的确指。西方现代派的某些篇章,如卡夫卡的《变形记》、《城堡》,恰佩克的《万能机器人》等,都属这类小说。中国现代作品中,如鲁迅的《过客》(一般人将它视为散文,因编在《野草》内,而从文学机制而论,则是小说),宗璞的《泥沼中的头颅》,甘铁生的《灰蛾和白蛾》,蔡康的《空屋》等,亦可归人抽象小说之列。
以上四类小说,同时并列于中国当代文坛中,各有优秀篇章,纷呈斑谰色彩,为丰富、繁荣小说创作均做出各自贡献。
有评论者提出一种论调,似乎小说创作分为几档,由低向高:情节小说枣性格小说枣氛围小说(或称心理小说)。而且断言,情节小说以至性格小说终将衰落、消亡,而为心理型“内向化”小说所取代。这未免偏颇而幼稚了。主要原因是他们根本不尊重当代小说的创作实际与广大的各阶层读者的丰富多端的审美情趣。无论如何,百花齐放、多元竞争是小说天地不可否认的现实。
『柒』 西方神话的现代小说运用 谢谢了,急用。
<星梦轮转古希腊的爱>根据希腊神话里的神转世重生的言情小说。牵扯很多古希腊神话。几乎每章都有讲一个希腊的神话,看看?
『捌』 文学中的电影性体现在现代小说文本中主要是什么的自觉运用
文学中的“电影性”体现在现代小说文本中主要是(
)的自觉运用。
A.人物活动
B.语言符号
C.具体形象
D.叙述场景
——正确答案:(D.叙述场景)
『玖』 当代小说与现代小说的差别是什么
可以说我觉得现代小说跟当代小说完全没有可比性了,尤其是因为他的文笔可内以看出非常大的差距。容当代小说的作者都是一些名家,他们写的书都非常的好,质量非常的高,但是现代小说的作家都是些网络作家,都特别的混杂,质量不怎么好。
『拾』 什么是现代文学中的抒情小说
抒情小说也是现来代小说的一源种新样式,其中“自叙传”抒情小说侧重于作家的自我暴露,以及个人私生活和心理的描写,这是接纳日本“私小说”和其他一些外国小说的影响而形成的一体小说,郁达夫是其代表作家。
郁达夫的《沉沦》和《春风沉醉的晚上》的创作的鲜明特色:小说有以“零余者”为代表的抒情主人公,这其实也是对自己精神困境的一种自述或宣泄;多写“时代病”,即“五四”时期青年知识者生理与心理的病态和变态,又并非展示病态,而是发泄对病态社会的不满与抗议;郁达夫的小说不太拘泥于其情节结构或语言运用的完整程度,他的小说中充溢着作者的才气、激情极其真切的感伤和忧愤,具有独特的艺术个性和艺术魅力;此外,有关其小说中病态性欲的描写,是郁达夫试图用新的眼光去剖析人的生命和性格中包孕的情欲问题,在当时也带有向虚伪的封建传统道德及国人矫饰习气挑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