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月亮小说阅读

孙乐正
孙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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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月亮小说阅读

A. 国外的月亮特别圆 沿海城市的太阳月亮比山里的大而且还圆 一些沿海城市太阳月亮快日落时

城里的太阳月亮离人们近,村里的太阳月亮离人们远。

B. 山里的月亮的读后感怎么写

月牙儿,像把梳子挂在天空中,人们都说月亮是位最善良,最会伤心和最易感动的姑娘。谁有不幸和哀愁,她总是怜悯地注视着你,有时还会掉下眼泪来!想必是不忍心去看那些不幸的人们吧?所以才掩盖住半个脸,但她那朦胧的月光,还是同情地从窗棂间射进来。黑暗的屋子,也变得灰白起来。月光照亮了大街小巷,照亮了黑暗的屋子,照亮了山山水水。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背起了有关月亮的诗句,月亮照亮了我和奶奶,微风轻轻地吹着,多么美的夜晚啊,我和奶奶走月亮! “月色朦胧,月光明媚”奶奶想起了有关月亮的词语,淡淡的圆月,隐隐地悬在天之一偶,酷似笑弯了的眉。多么舒畅的夜晚啊,我和奶奶走月亮!大街小巷热闹极了,大家都在谈论着,而月亮呢?只是微微地笑着,笑着,笑得是那样甜,那样美,多么热闹的夜晚啊,大家都在走月亮。

C. 请问为什么觉得山里的月亮美

首先山里空气质量好,景色也好,人也会觉得心旷神怡,环境衬托出此处的月亮胜过他处。

D. 哦香雪阅读的完整原文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
冬,默默的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然而,两根纤细、闪亮地铁轨延伸过来了。它勇敢地盘旋在山腰,又悄悄的试探着前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终于绕到台儿沟脚下,然后钻进幽暗的隧道,冲向又一道山粱,朝着神秘的远方奔去。
不久,这条线正式营运,人们挤在村口,看见那绿色的长龙一路呼啸,挟带着来自山外的陌生、新鲜的清风,擦着台儿沟贫弱的脊背匆匆而过。它走的那样急忙,连车轮碾轧钢轨时发出的声音好像都在说:不停不停,不停不停!是啊,它有什么理由在台儿沟站脚呢,台儿沟有人要出远门吗?山外有人来台儿沟探亲访友吗?还是这里有石油储存,有金矿埋藏?台儿沟,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具备挽住火车在它身边留步的力量。
可是,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列车的时刻表上,还是多了“台儿沟”这一站。也许乘车的旅客提出过要求,他们中有哪位说话算数的人和台儿沟沾亲;也许是那个快乐的男乘务员发现台儿沟有一群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每逢列车疾驰而过,她们就成帮搭伙地站在村口,翘起下巴,贪婪、专注地仰望着火车。有人朝车厢指点,不时能听见她们由于互相捶打而发出的一、两声娇嗔的尖叫。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因为台儿沟太小了,小得叫人心疼,就是钢筋铁骨的巨龙在它面前也不能昂首阔步,也不能不停下来。总之,台儿沟上了列车时刻表,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从前,台儿沟人利来是吃过晚饭就钻被窝,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听到大山无声的命令。于是,台儿沟那一小变石头房子在同一时刻忽然完全静止了,静的那样深沉、真切,好像在默默地向大山诉说着自己的虔诚。如今,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的乌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得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姻脂。尽管火车到站时已经天黑,她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刻意斟酌着服饰和容貌。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七点钟,火车喘息着向台儿沟滑过来,接着一阵空哐乱响,车身震颤一下,才停住不动了。姑娘们心跳着涌上前去,像看电影一样,挨着窗口观望。只有香雪躲在后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看火车,她跑在最前边,火车来了,她却缩到最后去了。她有点害怕它那巨大的车头,车头那么雄壮地吐着白雾,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台儿沟吸进肚里。它那撼天动地的轰鸣也叫她感到恐惧。在它跟前,她简直像一叶没根的小草。
“香雪,过来呀,看!”凤娇拉过香雪向一个妇女头上指,她指的是那个妇女头上别着的那一排金圈圈。
“怎么我看不见?”香雪微微眯着眼睛。
“就是靠里边那个,那个大圆脸。看,还有手表哪,比指甲盖还小哩!”凤娇又有了新发现。
香雪不言不语地点着头,她终于看见了妇女头上的金圈圈和她腕上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手表。但她也很快就发现了别的。“皮书包!”她指着行李架上一只普通的棕色人造革学生书包。就是那种连小城市都随处可见的学生书包。
尽管姑娘们对香雪的发现总是不感兴趣,但她们还是围了上来。
“呦,我的妈呀!你踩着我的脚啦!”凤娇一声尖叫,埋怨着挤上来的一位姑娘。她老是爱一惊一咋的。
“你喳呼什么呀,是想叫那个小白脸和你答话了吧?”被埋怨的姑娘也不示弱。
“我撕了你的嘴!”凤娇骂着,眼睛却不游自主地朝第三节车厢的车门望去。
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乘务员真下车来了。他身材高大,头发乌黑,说一口漂亮的北京话。也许因为这点,姑娘们私下里都叫他“北京话”。“北京话”双手抱住胳膊肘,和她们站得不远不近地说:“喂,我说小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
“呦,我们小,你就老了吗?”大胆的凤娇回敬了一句。姑娘们一阵大笑,不知谁还把凤娇往前一搡,弄的她差点撞在他身上,这一来反倒更壮了凤娇的胆,“喂,你们老呆在车上不头晕?”她又问。
“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似的,那是干什么用的?”又一个姑娘问。她指的是车厢里的电扇。
“烧水在哪儿?”
“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
“你们城里人一天吃几顿饭?”香雪也紧跟在姑娘们后面小声问了一句。
“真没治!”“北京话”陷在姑娘们的包围圈里,不知所措地嘟囔着。
快开车了,她们才让出一条路,放他走。他一边看表,一边朝车门跑去,跑到门口,又扭头对她们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告诉你们!”他的两条长腿灵巧地向上一跨就上了车,接着一阵叽哩哐啷,绿色的车门就在姑娘门面前沉重地合上了。列车一头扎进黑暗,把她们撇在冰冷的铁轨旁边。很久,她们还能感觉到它那越来越轻的震颤。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叫人惆怅。姑娘们走回家去,路上还要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谁知道别在头上的金圈圈是几个?”
“八个。”
“九个。”
“不是!”
“就是!”
“凤娇你说哪?”
“她呀,还在想'北京话'哪!”
“去你的,谁说谁就想。”凤娇说着捏了一下香雪的手,意思是叫香雪帮腔。
香雪没说话,慌得脸都红了。她才十七岁,还没学会怎样在这种事上给人家帮腔。
“他的脸多白呀!”那个姑娘还在逗凤娇。
“白?还不是在那大绿屋里捂的。叫他到咱台儿沟住几天试试。”有人在黑影里说。
可不,城里人就靠捂。要论白,叫他们和咱们香雪比比。咱们香雪,天生一副好皮子,再照火车那些闺女的样儿,把头发烫成弯弯绕,啧啧!'真没治'!凤娇姐,你说是不是?”
凤娇不接茬儿,松开了香雪的手。好像姑娘们真的在贬低她的什么人一样,她心里真有点替他抱不平呢。不知怎么的,她认定他的脸绝不是捂白的,那是天生。
香雪又悄悄把手送到凤娇手心里,她示意凤娇握住她的手,仿佛请求凤娇的宽恕,仿佛是她使凤娇受了委屈。
“凤娇,你哑巴啦?”还是那个姑娘。
“谁哑巴啦!谁像你们,专看人家脸黑脸白。你们喜欢,你们可跟上人家走啊!”凤娇的嘴巴很硬。
“我们不配!”
“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
……
不管在路上吵得怎样厉害,分手时大家还是十分友好的,因为一个叫人兴奋的念头又在她们心中升起:明天,火车还要经过,她们还会有一个美妙的一分钟。和它相比,闹点小别扭还算回事吗?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日久天长,这五彩缤纷的一分钟,竟变得更加五彩缤纷起来,就在这个一分钟里,她们开始跨上装满核桃、鸡蛋、大枣的长方形柳条篮子,站在车窗下,抓紧时间跟旅客和和气气地做买卖。她们垫着脚尖,双臂伸得直直的,把整筐的鸡蛋、红枣举上窗口,换回台儿沟少见的挂面、火柴,以及属于姑娘们自己的发卡、香皂。有时,有人还会冒着回家挨骂的风险,换回花色繁多的沙巾和能松能紧的尼龙袜。
凤娇好像是大家有意分配给那个“北京话”的,每次都是她提着篮子去找他。她和他做买卖故意磨磨蹭蹭,车快开时才把整蓝地鸡蛋塞给他。又是他先把鸡蛋拿走,下次见面时再付钱,那就更够意思了。如果他给她捎回一捆挂面、两条沙巾,凤娇就一定抽回一斤挂面还给他。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和他的交往,她愿意这种交往和一般的做买卖有区别。有时她也想起姑娘们的话:“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其实,有没有相好的不关凤娇的事,她又没想过跟他走。可她愿意对他好,难道非得是相好的才能这么做吗?
香雪平时话不多,胆子又小,但做起买卖却是姑娘中最顺利的一个。旅客们爱买她的货,因为她是那么信任地瞧着你,那洁如水晶的眼睛告诉你,站在车窗下的这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受骗。她还不知道怎么讲价钱,只说:“你看着给吧。”你望着她那洁净得仿佛一分钟前才诞生的面孔,望着她那柔软得宛若红缎子似的嘴唇,心中会升起一种美好的感情。你不忍心跟这样的小姑娘耍滑头,在她面前,再爱计较的人也会变得慷慨大度。
有时她也抓空儿向他们打听外面的事,打听北京的大学要不要台儿沟人,打听什么叫“配乐诗朗诵”(那是她偶然在同桌的一本书上看到的)。有一回她向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打听能自动开关的铅笔盒,还问到它的价钱。谁知没等人家回话,车已经开动了。她追着它跑了好远,当秋风和车轮的呼啸一同在她耳边鸣响时,她才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地行为是多么可笑啊。
火车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姑娘们围住香雪,当她们知道她追火车的原因后,遍觉得好笑起来。
“傻丫头!”
“值不当的!”
她们像长者那样拍着她的肩膀。
“就怪我磨蹭,问慢了。”香雪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值不当的事,她只是埋怨自己没抓紧时间。
“咳,你问什么不行呀!”凤娇替香雪跨起篮子说。
“谁叫咱们香雪是学生呢。”也有人替香雪分辨。
也许就因为香雪是学生吧,是台儿沟唯一考上初中的人。
台儿沟没有学校,香雪每天上学要到十五里以外的公社。尽管不爱说话是她的天性,但和台儿沟的姐妹们总是有话可说的。公社中学可就没那么多姐妹了,虽然女同学不少,但她们的言谈举止,一个眼神,一声轻轻的笑,好像都是为了叫香雪意识到,她是小地方来的,穷地方来的。她们故意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们那儿一天吃几顿饭?”她不明白她们的用意,每次都认真的回答:“两顿。”然后又友好地瞧着她们反问道:“你们呢?”
“三顿!”她们每次都理直气壮地回答。之后,又对香雪在这方面的迟钝感到说不出的怜悯和气恼。
“你上学怎么不带铅笔盒呀?”她们又问。
“那不是吗。”香雪指指桌角。
其实,她们早知道桌角那只小木盒就是香雪的铅笔盒,但她们还是做出吃惊的样子。每到这时,香雪的同桌就把自己那只宽大的泡沫塑料铅笔盒摆弄得哒哒乱响。这是一只可以自动合上的铅笔盒,很久以后,香雪才知道它所以能自动合上,是因为铅笔盒里包藏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吸铁石。香雪的小木盒呢,尽管那是当木匠的父亲为她考上中学特意制作的,它在台儿沟还是独一无二的呢。可在这儿,和同桌的铅笔盒一比,为什么显得那样笨拙、陈旧?它在一阵哒哒声中有几分羞涩地畏缩在桌角上。
香雪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同学对她的再三盘问,明白了台儿沟是多么贫穷。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不光彩的,因为贫穷,同学才敢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她。她盯住同桌那只铅笔盒,猜测它来自遥远的大城市,猜测它的价值肯定非同寻常。三十个鸡蛋换得来吗?还是四十个、五十个?这时她的心又忽地一沉:怎么想起这些了?娘攒下鸡蛋,不是为了叫她乱打主意啊!可是,为什么那诱人的哒哒声老是在耳边响个没完?
深秋,山风渐渐凛冽了,天也黑得越来越早。但香雪和她的姐妹们对于七点钟的火车,是照等不误的。她们可以穿起花棉袄了,凤娇头上别起了淡粉色的有机玻璃发卡,有些姑娘的辫梢还缠上了夹丝橡皮筋。那是她们用鸡蛋、核桃从火车上换来的。她们仿照火车上那些城里姑娘的样子把自己武装起来,整齐地排列在铁路旁,像是等待欢迎远方的贵宾,又像是准备着接受检阅。
火车停了,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抱怨着台儿沟的寒冷。今天,它对台儿沟表现了少有的冷漠:车窗全部紧闭着,旅客在黄昏的灯光下喝茶、看报,没有人像窗外瞥一眼。那些眼熟的、长跑这条线的人们,似乎也忘记了台儿沟的姑娘。
凤娇照例跑到第三节车厢去找她的“北京话”,香雪紧紧头上的紫红色线围巾,把臂弯里的篮子换了换手,也顺着车身不停的跑着。她尽量高高地垫起脚尖,希望车厢里的人能看见她的脸。车上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却在一张堆满食品的小桌上,发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它的出现,使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放下篮子,心跳着,双手紧紧扒住窗框,认清了那真是一只铅笔盒,一只装有吸铁石的自动铅笔盒。它和她离得那样近,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一位中年女乘务员走过来拉开了香雪。香雪跨起篮子站在远处继续观察。当她断定它属于靠窗的那位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时,就果断地跑过去敲起了玻璃。女学生转过脸来,看见香雪臂弯里的篮子,抱歉地冲她摆了摆手,并没有打开车窗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她就朝车门跑去,当她在门口站定时,还一把扒住了扶手。如果说跑的时候她还有点犹豫,那么从车厢里送出来的一阵阵温馨的、火车特有的气息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学着“北京话”的样子,轻巧地跃上了踏板。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车厢,以最快的速度用鸡蛋换回铅笔盒。也许,她所以能够在几秒钟内就决定上车,正是因为她拥有那么多鸡蛋吧,那是四十个。
香雪终于站在火车上了。她挽紧篮子,小心地朝车厢迈出了第一步。这时,车身忽然悸动了一下,接着,车门被人关上了。当她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时,列车已经缓缓地向台儿沟告别了。香雪扑在车门上,看见凤娇的脸在车下一晃。看来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确实离开姐妹们,站在这又熟悉、又陌生的火车上了。她拍打着玻璃,冲凤娇叫喊:“凤娇!我怎么办呀,我可怎么办呀!”
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台儿沟刹那间就被抛在后面了。下一站叫西山口,西山口离台儿沟三十里。
三十里,对于火车,汽车真的不算什么,西山口在旅客们闲聊之中就到了。这里上车的人不少,下车的只有一位旅客,那就是香雪,她胳膊上少了那只篮子,她把它塞到那个女学生座位下面了。
在车上,当她红着脸告诉女学生,想用鸡蛋和她换铅笔盒时,女学生不知怎么的也红了脸。她一定要把铅笔盒送给香雪,还说她住在学校吃食堂,鸡蛋带回去也没法吃。她怕香雪不信,又指了指胸前的校徵,上面果真有“矿冶学院”几个字。香雪却觉着她在哄她,难道除了学校她就没家吗?香雪一面摆弄着铅笔盒,一面想着主意。台儿沟再穷,她也从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就在火车停顿前发出的几秒钟的震颤里,香雪还是猛然把篮子塞到女学生的座位下面,迅速离开了。
车上,旅客们曾劝她在西山口住上一夜再回台儿沟。热情的“北京话”还告诉她,他爱人有个亲戚就住在站上。香雪没有住,更不打算去找“北京话”的什么亲戚,他的话倒更使她感到了委屈,她替凤娇委屈,替台儿沟委屈。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赶快走回去,明天理直气壮地去上学,理直气壮地打开书包,把“它”摆在桌上。车上的人既不了解火车的呼啸曾经怎样叫她像只受惊的小鹿那样不知所措,更不了解山里的女孩子在大山和黑夜面前倒底有多大本事。
列车很快就从西山口车站消失了,留给她的又是一片空旷。一阵寒风扑来,吸吮着她单薄的身体。她把滑到肩上的围巾紧裹在头上,缩起身子在铁轨上坐了下来。香雪感受过各种各样的害怕,小时候她怕头发,身上粘着一根头发择不下来,她会急得哭起来;长大了她怕晚上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怕毛毛虫,怕被人胳肢(凤娇最爱和她来这一手)。现在她害怕这陌生的西山口,害怕四周黑幽幽的大山,害怕叫人心惊肉跳的寂静,当风吹响近处的小树林时,她又害怕小树林发出的悉悉萃萃的声音。三十里,一路走回去,该路过多少大大小小地林子啊!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照亮了寂静的山谷,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秋日的败草,粗糙的树干,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满山遍野那树的队伍,还有香雪手中那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她这才想到把它举起来仔细端详。她想,为什么坐了一路火车,竟没有拿出来好好看看?现在,在皎洁的月光下,它才看清了它是淡绿色的,盒盖上有两朵洁白的马蹄莲。她小心地把它打开,又学着同桌的样子轻轻一拍盒盖,“哒”的一声,它便合得严严实实。她又打开盒盖,觉得应该立刻装点东西进去。她丛兜里摸出一只盛擦脸油的小盒放进去,又合上了盖子。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这铅笔盒真属于她了,真的。它又想到了明天,明天上学时,她多么盼望她们会再三盘问她啊!
她站了起来,忽然感到心里很满意,风也柔合了许多。她发现月亮是这样明净。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那秋风吹干的一树树核桃叶,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她第一次听清它们在夜晚,在风的怂恿下“豁啷啷”地歌唱。她不再害怕了,在枕木上跨着大步,一直朝前走去。大山原来是这样的!月亮原来是这样的!核桃树原来是这样的!香雪走着,就像第一次认出养育她长大成人的山谷。台儿沟呢?不知怎么的,她加快了脚步。她急着见到它,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它那样觉得新奇。台儿沟一定会是“这样的”:那时台儿沟的姑娘不再央求别人,也用不着回答人家的再三盘问。火车上的漂亮小伙子都会求上门来,火车也会停得久一些,也许三分、四分,也许十分、八分。它会向台儿沟打开所有的门窗,要是再碰上今晚这种情况,谁都能从从容容地下车。
今晚台儿沟发生了什么事?对了,火车拉走了香雪,为什么现在她像闹着玩儿似的去回忆呢?四十个鸡蛋没有了,娘会怎么说呢?爹不是盼望每天都有人家娶媳妇、聘闺女吗?那时他才有干不完的活儿,他才能光着红铜似的脊梁,不分昼夜地打出那些躺柜、碗橱、板箱,挣回香雪的学费。想到这儿,香雪站住了,月光好像也黯淡下来,脚下的枕木变成一片模糊。回去怎么说?她环视群山,群山沉默着;她又朝着近处的杨树林张望,杨树林悉悉萃萃地响着,并不真心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是哪来的流水声?她寻找着,发现离铁轨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小溪。她走下铁轨,在小溪旁边坐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和凤娇在河边洗衣裳,碰见一个换芝麻糖的老头。凤娇劝香雪拿一件汗衫换几块糖吃,还教她对娘说,那件衣裳不小心叫河水给冲走了。香雪很想吃芝麻糖,可她到底没换。她还记得,那老头真心实意等了她半天呢。为什么她会想起这件小事?也许现在应该骗娘吧,因为芝麻糖怎么也不能和铅笔盒的重要性相比。她要告诉娘,这是一个宝盒子,谁用上它,就能一切顺心如意,就能上大学、坐上火车到处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就再也不会被人盘问她们每天吃几顿饭了。娘会相信的,因为香雪从来不骗人。
小溪的歌唱高昂起来了,它欢腾着向前奔跑,撞击着水中的石块,不时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香雪也要赶路了,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又用沾着水的手抿光被风吹乱的头发。水很凉,但她觉得很精神。她告别了小溪,又回到了长长的铁路上。
前边又是什么?是隧道,它愣在那里,就像大山的一只黑眼睛。香雪又站住了,但她没有返回去,她想到怀里的铅笔盒,想到同学门惊羡的目光,那些目光好像就在隧道里闪烁。她弯腰拔下一根枯草,将草茎插在小辫里。娘告诉她,这样可以“避邪”。然后她就朝隧道跑去。确切地说,是冲去。
香雪越走越热了,她解下围巾,把它搭在脖子上。她走出了多少里?不知道。尽管草丛里的“纺织娘”和“油葫芦”总在鸣叫着提醒她。台儿沟在哪儿?她向前望去,她看见迎面有一颗颗黑点在铁轨上蠕动。再近一些她才看清,那是人,是迎着她走过来的人群。第一个是凤娇,凤娇身后是台儿沟的姐妹们。
香雪想快点跑过去,但腿为什么变得异常沉重?她站在枕木上,回头望着笔直的铁轨,铁轨在月亮的照耀下泛着清淡的光,它冷静地记载着香雪的路程。她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那是欢乐的泪水,满足的泪水。面对严峻而又温厚的大山,她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她用手背抹净眼泪,拿下插在辫子里的那根草棍儿,然后举起铅笔盒,迎着对面的人群跑去。
山谷里突然爆发了姑娘们欢乐的呐喊,她们叫着香雪的名字,声音是那样奔放、热烈;她们笑着,笑得是那样不加掩饰,无所顾忌。古老的群山终于被感动得颤栗了,它发出宽亮低沉的回音,和她们共同欢呼着。
哦,香雪!香雪!
一九八二年六月

E. 阅读选文《夜晚》,完成问题。 夜晚 ①月亮是别在乡村上的一枚徽章。②城里人能够看

1.喧嚣浮躁静谧安宁希望远离浮躁,亲近自然,获得精抖的宁静与自由
2.示例:云彩是飘在蓝天上的一条彩带。(以要求的词语为对象,句式吻合,比喻贴切即可)
3.(1)不能。“筛下”用拟人手法写出了月光被树阴分割成许多光斑的特有景象,把月亮和树阴都写得鲜活,有生命。而“落下”不能突出景物的这种特点。
(2)在这句话中,作者化静为动,写出月光是活的,是有生命的。表现了月光的美好和作者对月光的喜爱。
4.人在城市里忙碌着,或沉溺于热闹的场所,·常常会变得浮躁,“忘记”自己,缺少自我反省和反思,迷失在喧器的城市里。
5.以动写静。示例:①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②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③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F. 你觉得山里的月亮美吗为什么

山里的月亮
月,穿一身美丽的素装,款款地走来了……
在山里,他一走进我们的夜晚,大伙儿就格外高兴起来——
当一片片皎洁的光辉轻轻洒向远远近近的房屋、树林、山冈、田野时,你会觉得仿佛是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在山野里飘散开来,那景致,可美极啦。
他款款地走来,不声不响地为草丛里的蟋蟀、瓜蔓上的纺织娘、豆棚里的蝈蝈儿,为稻田中的青蛙,为欢乐的萤火虫,布置出一个银色、恬静的舞台,让它们尽兴地弹琴、歌唱、跳舞。
他款款地走来,来到河边芦苇丛上空,静静陪伴我们玩起了“藏猫猫”的游戏。大伙儿的笑声呵,被月儿用银粉涂得亮亮的,从河湾像芦花一样飞起……
望着月儿,我常常想:
他是一位慈爱的老爷爷,圆圆的脸庞永远是那么柔和地微笑着,满山遍野的月光多像他飘拂的白胡须啊!
有时候,他还摇着一只弯弯的船儿停在村头树梢尖,是来接我们去跟天上的孩子——小星星们玩耍吧?
午夜,大伙儿都睡了,他还没有离去,又给每个孩子的梦插上透明的翅膀,去遥远的天地飞翔……
在山里,月亮一走进我们的夜晚,大伙儿的梦就格外香甜。

G. 月亮是乡村的一枚印章的阅读答案

月亮是别在乡村的一枚徽章。

城里人能够看到什么月亮?即使偶尔看到远远天空上一丸灰白,但暗淡于无数路灯之中,磨损于各种噪音之中,稍纵即逝在丛林般的水泥高楼之间,不过像死鱼眼睛一只,丢弃在五光十色的垃圾里。

由此可知,城里人不得不使用公历,即记录太阳之历;乡下人不得不使用阴历,即记录月亮之历。哪怕是最新潮的农村青年,骑上了摩托用上了手机,脱口而出还是冬月初一腊月十五之类的记时之法,同他们抓泥捧土的父辈差不多。原因不在于别的什么——他们即使全部生活都现代化了,只要他们还身在乡村,月光就还是他们生活的重要一部分。禾苗上飘摇的月光,溪流上跳动的月光,树林剪影里随着你前行而同步轻移的月光,还有月光牵动着的虫鸣和蛙鸣,无时不在他们心头烙下时间感觉。

相比之下,城里人是没有月光的人,因此几乎没有真正的夜晚,已经把夜晚做成了黑暗的白天,只有无眠白天与有眠白天的交替,工作白天和睡觉白天的交替。我就是在三十多年的漫长白天之后来到了一个真正的夜晚,看月亮从树阴里筛下满地光斑,闪闪烁烁,飘忽不定;听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坡上和湖面上哗啦哗啦地拥挤。我熬过了漫长而严重的缺月症,因此把家里的凉台设计得特别大,像一只巨大的托盘,把一片片月光贪婪地收揽和积蓄,然后供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扑打着蒲扇,躺在竹床上随光浪浮游。就像我有一本书里说过的,我伸出双手,看见每一道静脉里月光的流动。

盛夏之夜,只要太阳一落山,山里的暑气就消退,辽阔水面上和茂密山林里送来的一阵阵阴凉,有时能逼得人们添衣加袜,甚至要把毯子裹在身上取暖。童年里的北斗星就在这时候出现,妈妈或奶奶讲述的牛郎星织女星也在这时候出现,银河系星繁如云星密如雾,无限深广的宇宙和无穷天体的奥秘哗啦啦垮塌下来,把我黑古隆冬地一口完全吞下,天幕上闪烁不定的遥远彼岸在步步逼近。我是躺在一个凉台上吗?也许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太空人在失重地翻腾和漂浮?也许我是一个无知无识的婴儿在荒漠里孤单地迷路?也许我是站在永恒之界和绝对之境的入口,正在接受上帝的召见和盘问?……这是一个必须绝对诚实全盘招供的时刻。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

山谷里有一声长叫,大概是一只鸟被月光惊飞了。 1.阅读文章之后,你感悟到作者笔下的夜晚有着怎样的意境?
2.文章第③自然段中加点的”烙下”一词,能不能用”印下,留下,刻下”等词来代替?请说你的理由
3.第③.④自然段,作者对月光做了精彩的描写,请摘出其中的一处,并说说其写法上的妙处.
4.请从”星星,太阳,云彩”中选择一个词语为对象,仿照文章第一句”月亮是别在乡村上的一枚徽章”写一个句子.
5.文章的结尾意味深长,请你写出一句与此意境或写法相似的古诗文
6.文章第⑤自然段:”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你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

1. 静谧、安宁

2. 不能。“烙下”比喻月光给人深刻地留下印象,程度比“印下、留下、刻下”等来得深,且形象生动。

3. 示例①:摘录:禾苗上飘摇的月光,溪流上跳动的月光,树林剪影里随着你前行而且同步轻移的月光,还有月光牵动着的虫鸣和蛙鸣,无时不在他们心头烙下时间的感觉。 写法妙处:在这句话中,作者用化静为动的手法,写出月光是活的,是有生命的,它们在溪流上跳动,在树林剪影里随着你同步轻移。 示例②:看月亮透过树荫筛下的满地光斑,闪闪烁烁,飘忽不定;听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坡上和湖面上哗啦哗啦地拥挤。写法妙处:在这句话中,作者用化静为动的手法,写出月光是有声音的,它们时而丁丁当当,时而哗啦哗啦,带我们进入了一个静谧、安宁的境界。

4. 示例:云彩是飘在蓝天上的一条彩带。

5. 示例: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6. 人忙碌着,或沉溺于热闹的场所,常常会变得浮躁,“忘记”自己,缺少自我反省和反思,迷失在喧嚣的城市里。

H. 云裳 免费阅读

云裳——秦文君著

第一章 云穿衣小报
更新时间2022-7-29 9:27:45 字数:4334

五月初的那几天,正是劳动节放假呢,一早起来,云裳就开始编小报。她编的小报是彩色的,爸爸戏称它是《云穿衣小报》,爸爸总是会说些出人意料的话,是个超级好玩的爸爸。
云裳编的小报,每次只有一份,也就是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记在画图纸上,然后贴在饭厅里,这样,家里人就都能读到了。《云穿衣小报》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不放过,因为有的小事情很有意思,比如从窗外飞进来一只燕子,在云裳的房间里住了一天一夜,它打盹儿的时候一只眼睛闭着,另外一只眼睛睁开着,爸爸说它是一边思考一边偷懒。有的事情不大也不小,但是特别好笑,云裳可不愿意漏掉,比如表姐毛毛说梦话大骂小偷,结果吓退了正准备偷偷爬进来的小偷。
反正,云裳爱把自己眼睛看到的生活记在《云穿衣小报》上,再描上花花绿绿的图画。
大家读完小报后都要会心笑笑的,爸爸把大家看过的小报存着,所以《云穿衣小报》有厚厚一沓,足足有几十张了。爸爸很喜欢这张小报,老是说:“多好呀,翻翻我家云裳编的小报,很温暖,过去的好日子不会溜走了,什么时候都能找回来。”
云裳长得水灵,脸儿像粉团一般,眼睛很大,她的好朋友心心说,云裳的眼睛形状像两颗杏仁呢,她的睫毛长长的、浓浓的,头发漆黑闪光,见过她的人都喜欢这又俊俏又温和的小姑娘,爸爸更是了,他最爱云裳了。云裳的妈妈、婆婆,还有太婆婆都很疼她,他们同住在一套大房子里,这一层总共有三套房子,走廊顶头的那一小套房子里住着叔叔一家三口,紧挨着叔叔家住着幺姑一家三口,三套房子里住了好多人呢,足足有十一口人,是个大家庭呢。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云裳叔叔家的儿子周天骄跑来了,他矮矮的个子,瞪着眼珠子,一脸的盛气凌人,说:“云裳,你又在编难看的小报,你会写全家人的名字吗?”
“这还用问吗?”云裳说,转过身子,继续在小报上写写画画。
周天骄小小的年纪,才念一年级,已经感觉自己是家里的权威人士,他又调皮又霸道,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对一件事情记得最牢:那就是性别。他对自己的性别自豪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个自大的小男子汉。也许是他的妈妈丽丽婶婶老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要传宗接代的,所以把他骄傲得跟什么似的。在他的眼里女孩应该像小猫,很需要他这样的男孩来保护,所以他对云裳说话都直呼其名,也不叫她一声姐姐。
“我就想问。”周天骄咄咄逼人呢。
“你能不能问些难一点的事情?”云裳觉得被小看了,自打认字起,她就开始编小报,遇到不会写的字就问大人,现在她写全家所有人的名字还有问题呀,连永康姑父和丽丽婶婶的家庭背景她都晓得呢,《云穿衣小报》不含糊呀。
“你不会写,连这个也不会,还不如我呢。”周天骄说,“我会写你和你妈的名字了。”
云裳说:“你听不懂中国话呀。还有,请不要说‘你妈’,要说‘小韵婶婶’,你懂不懂礼貌呀!”
周天骄不理睬,他过于自信,云裳的话他听不进去,他从太婆婆种兰花的大花盆里捡到一块卵石,拿在手上看看,马上就说:“周天骄首次找宝,这是世界上没人发现的八彩石。”
他吹着牛的时候,手里拿的“八彩石”掉下去,“砰”的一声,打碎了太婆婆的花盆。
“你看,你看,你闯祸了吧!”云裳着急地说。
周天骄鼓起眼睛,说:“呜,八彩石是自己落下去的,我说的话就是真理。”
他作案后也不要“八彩石”了,缩着脖子逃离现场,回自己家了。
云裳看着花盆碎了,盆里的泥都掉出来,娇嫩高洁的兰花都歪歪着了,觉得很不好的,心想:这可得了,太婆婆晓得了心里会不好受的,她对这兰花可珍惜了。再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谁敢这样胡闹呀。
今天是什么日子,抬头看看吧,大厅里挂上了大幅的寿字,是太婆婆她老人家要过生日了,这可是全家最隆重的事情,太婆婆是家里的老祖宗,她很老很老了,都九十五岁了。有的老人到了八十多,腿脚像被人拽着似的,石磨般地沉,可是太婆婆不一样,筋骨很板实呢,春天里就开始穿单布衫了,还高高地挽起袖子,比年轻人还怕热。云裳的爸爸说太婆婆可以活过一百五十岁,创下世界纪录。真的,只要太婆婆加油,咋个不行吗。
这周天骄真糟糕,云裳心里嘀咕着,太婆婆过九十五岁大寿的这天,他竟闹出了这样的娄子,多不好。太婆婆很讲究过生日要图吉利,讨口彩,在太婆婆当寿星的这天打碎太婆婆的爱物,这多扫兴呀,把整个气氛都弄坏了。
这时,幺姑的女儿毛毛来了,她披着睡衣,只为跑来取一本书,那本书叫《论人生与爱情》,是云裳妈妈的,完全是大人的书。这位表姐的眼睛是朝上看的,并没有注意那盆兰花的变化呢。云裳指着花盆让她看,毛毛晓得是周天骄闹的事情后就恼火得不得了,叫云裳赶紧把周天骄抓来,还说:“看我来收拾他,敲他的脑壳。”
可是周天骄不肯来,他不傻吗,像一条小鳄鱼那样扑在地上,一下子钻到床底下去了。云裳又不能大叫大嚷,怕惊动了丽丽婶婶,那样事情会更麻烦。云裳只能回去把碎花盆收拾了一番,换上新的花盆,把兰花给扶正了。
没想到周天骄又跑过来,说:“我来帮你忙。”
云裳生气地说:“是我在帮你,都怪你打碎了花盆。”
周天骄还不干了呢,又说都是“八彩石”惹的祸,说着就“咳咳”地从他的小嘴里吐出一大摊泡沫似的黏液来。
“挺恶心的。”毛毛说,上前推了他一下,“谁叫你做坏事的!”
“没做坏事,我没做,是你做的,你推我就是做坏事。”周天骄哇哇叫着。
周天骄的身体素质很差,学校每天的晨练他也坚持不了,往往在操场上跑了半圈就落伍了,有一次还捂着胸口对着地上的塑胶跑道呕吐不已。体质虚弱的他却不失机灵,使着坏脑筋,他特别不喜欢幺姑的女儿毛毛,有一次毛毛训斥了他几句,他趁毛毛不注意时,把她桌上的铅笔盒里的铅笔全部折断,还把她擦嘴用的湿巾纸偷出来扔到便池里。还有一次全家一起到馆子里午餐,周天骄还把自己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龙抄手”捡起来,偷偷放到邻座毛毛的餐盘里,想不露声色地看着她将那脏的“龙抄手”咽下肚,后来云裳发现了,阻止了这个小阴谋。
周天骄耍人的想法碰壁了,还哭呢,说云裳也从小猫变成了大老虎。
云裳的小报上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毛毛和周天骄成为冤家对头的经过:在毛毛很小的时候,有个小偷半夜爬进了毛毛家,小偷偷走了很多值钱的东西,连毛毛藏在枕头下的压岁钱也被搜出来了。这件事情让毛毛至今都忘不掉,觉得很恐怖,很惊心。可是周天骄听人说起后非要追问毛毛,叫她回忆被小偷偷是什么滋味。
毛毛气极了,觉得他是故意使坏,问这么刁的问题。过了几天,周天骄最喜欢的变形玩具找不到了,大家都说是让小偷拿走了,周天骄急得哇哇直哭。
后来那变形玩具又出来了,原来毛毛故意把周天骄的宝贝藏起来了,让他体验一回那种遭遇小偷的倒霉的滋味。
毛毛说:“这下,该知道了吧,你总算尝到那样的滋味了吧。”
“毛毛坏,毛毛臭。”周天骄说。
毛毛受不了他,因为她的自尊心特别强,她厉害地推搡周天骄,说:“敢骂我?告诉你,小偷很厉害的,什么都偷,有时还要偷人哪,巴望你被他们偷走呢,因为你就像个破皮包!”
直到云裳把花盆都换好了,毛毛和周天骄还闹得不可开交,他们都是不甘示弱的人嘛。
“我最瞧不起做了坏事还不承认的人。”毛毛说。
“是你做坏事。”周天骄说,“就是你,毛毛就是一条毛毛虫。”
这时候婆婆和太婆婆买菜回来了,她们乐呵呵的,还什么也不晓得。毛毛瞪一眼周天骄,赶紧捧着书走人。看她走了,周天骄走近云裳,拉拉她的袖子,他对云裳说话的口气好像还软一点,他说:“你不要把打碎花盆的事情写到小报上去。”
“为什么呢?”
“就不准写。”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周天骄气得跺脚,把云裳也惹火了。一会儿,周天骄被叫到太婆婆房间里去了,云裳心里还是堵着什么似的,要是爸爸在家就好了,他说几句笑话,云裳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了。
为太婆婆祝寿的那个“寿”字写得遒劲有力,那是爸爸写的,爸爸是个有名的大才子,喜欢舞文弄墨。爸爸对太婆婆真好呀,太婆婆是他的奶奶,爸爸为了给太婆婆办一桌丰盛的生日喜宴,一早出发,到成都去买太婆婆最中意的佳肴了。
太婆婆很讲究吃的,她从小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出生在成都,见过大世面,在吃的方面挑着呢,她爱吃成都白家高记肥肠粉,但是非要找一家脏兮兮的路边大排档做的,说那才是最好吃的肥肠粉。夫妻肺片她喜欢总府路上那家店做的,吃过了这家做的夫妻肺片后,只认这家的了,有时候爸爸给她买其他馆子做的夫妻肺片,逗她说是总府路上买的,她尝一口就放下了,说:“味没那么正了。”
云裳正想继续编她的《云穿衣小报》,忽然听到从太婆婆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大哭大叫,云裳飞快地跑过去看看,又回来接着写:
周天骄真可怜,他感冒了,太婆婆舍不得让他去医院打针,说对付感冒她有办法,她倒上白酒,用硬币蘸着白酒在他四肢上擦着。太婆婆还在他的鼻子里插葱,是稍粗一点的葱条,不然他会吸进去,葱条外还包着药棉。婆婆也在边上帮忙,她说太婆婆的这个土方很管用。
后来周天骄不哭叫了,好像认了,过了一会儿他还跑出来了,呵,他鼻子里插着葱,真像一只大象呀。云裳不由得笑了起来。
周天骄装作不在乎,用手挡住鼻子,瓮声说:“你不准把打碎花盆的事情写到小报上去。”
“怎么又说了呢?”云裳说。
“就是不准写。”
“请不要再说了。”云裳说。
周天骄被拒绝了,恼怒得像发疯的野象,他说要判决云裳的小报不叫“云穿衣”,就叫“光屁股云”,他还说了些很难听的话。
看他气成那样,云裳暗自好笑,其实云裳知道很多周天骄的“丑事”。有一次他去公园,非要爬铁栅栏进去,结果裤子剐破了,屁股露出来半个,就用一片芭蕉树的大叶子遮羞。好几次,他学有武功的人往前冲,结果慌慌张张地撞进丽丽婶婶的怀里,把丽丽婶婶撞翻了,脑袋上多出来一个包,他还偷偷笑起来,说那个鼓出来的东西是“肉包子”。
毛毛决定要惩罚他,替丽丽婶婶伸张正义。那天正好是下雨天,周天骄说他更喜欢自己惩罚自己,所以故意爬得很高,往积水里跳,他是想让大家佩服他的勇敢,可是脑袋扎进了水坑,狼狈不堪。还有一次,等天黑了他才想起要练嗓子了,站在那里大练起来,楼道里到处都能听见怪兽一样的吼叫声,毛毛不让他唱他就要咬毛毛的手,他才不管第二天云裳和毛毛要参加期末大考。
这些事情,云裳都没有记在《云穿衣小报》里面,因为周天骄最要面子,云裳不想他难过、伤心,毕竟他是家里的小弟弟呀。

第二章 闹钟妈妈
更新时间2022-7-29 9:28:34 字数:3013

“快点嘛,会不会快嘛,云裳,小报还没编够?想花好多时间?”妈妈说,“看你好逍遥,好安逸。没看见我急得都不行了吗?”
云裳的妈妈崔小韵起床后整理了一遍房间,看见云裳还在那里精雕细琢地编《云穿衣小报》,就有点不愿意了,嗓门也大起来。云裳的妈妈是个大美女,心肠善良,就是性子有点厉害,很急,爸爸说她结婚前还要“辣”,做了妈妈后已经“甜”了很多。可是就是现在这样,云裳也有点受不了,她一天到晚地催促云裳,所以表姐毛毛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闹钟妈妈”。有时云裳和好朋友心心在一起说话,她称妈妈是“闹钟妈妈”,心心称自己的妈妈是“仙人掌妈妈”,因为她的妈妈老是会扎她的缺点,说个不停。
妈妈急着要带云裳去美发厅修刘海儿,然后再去给云裳多买些笔呀,本子呀。这样她就能给云裳多布置一些家庭作业,免得云裳节日期间整天“安逸”。
那家美发厅的老板娘是个自来熟,很会说话,她给云裳妈妈看那些花花绿绿的杂志广告,说只要烫了年轻美眉的发式,就能年轻十岁。妈妈动心了,临时决定要烫头发。
云裳修剪了刘海儿后想到四处溜达一下,可是妈妈不让,她向老板娘要来了笔,顶着满头的夹子,在算账用的纸上写着,一会儿就出了一页密密麻麻的计算题,还说:“做题嘛,当场考考你。”
妈妈烫了头发,成了一个毛发卷卷的时髦女郎,她在大镜子里看见自己变了模样,快认不出自己来了,还挺美滋滋的,又见云裳刚好把计算题做完,就非常高兴,说:“要得,要得,什么也不耽误。”
云裳可笑不出来,猫在美发厅里做题,耳边是吹风机的噪声,鼻子里闻着热烘烘的头发的焦煳气味,真不好受,害得她做题的时候头昏眼花的。云裳故意不理妈妈,往前走了一会儿,妈妈发现她有情绪,用有些抱歉的口吻说:“好嘛,好嘛,让你受累了。想吃崇州荞面吧?走嘛,走嘛,不回家吃饭了,让你杨妈妈做一锅鸳鸯的,两种口味的面下一起。”
那家崇州荞面店云裳跟着妈妈不知去过多少次了,店子开在一家小巷子里。那巷子真是了得,可以叫它鸭肠小巷,它弯弯绕绕的,最窄的通道才八十厘米,要是电视里的大胖子相扑运动员走到那地方,也许会卡住呢。
云裳的妈妈很中意那家店,老说店里的面要得,汤料鲜美,面条柔韧,店堂干净,她倒是百去不厌的。
这崇州荞面店是云裳妈妈的老相识杨凤娇阿姨开的,她俩是中学时代的密友。杨凤娇阿姨很奇怪的,说云裳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把云裳过继给她了,所以自己就是云裳的杨妈妈。
杨妈妈做过机关干部,长得非常漂亮,爱说爱笑,还有甜美的嗓音,她很早就辞职开店了。现在已经拥有好几家分店,住着别墅,很发达的。云裳的妈妈老是说杨凤娇是人精,再加上做事很用心,为人慷慨,方方面面的朋友又多,她的店都在都江堰,这里因公元前二五六年秦蜀郡守李冰率众修建的著名水利工程都江堰而得名,所以客流充足,生意兴隆。
妈妈和杨妈妈像亲姐妹一样,有什么知心话都和对方说的,杨妈妈的丈夫许叔叔是美男子,还很会收藏古董的,所以杨妈妈还喜欢说丈夫是有眼光,乱世买黄金,盛世买古董嘛,杨妈妈连她家的古董现在值多少钱也跟云裳的妈妈说的。她们买了什么好看的衣服,非要展示给对方看的。
云裳猜想妈妈新烫了头发,很想去给杨妈妈看看,听听她的评点的。但是云裳不松口,她可不愿意去那里,杨妈妈总要逗云裳,说云裳是小美女,她要多置些家产,以后要娶云裳给她的儿子许豪爽当老婆,这样两家人亲上加亲,其乐融融,一起享福。
云裳最害怕听杨妈妈说这些,每次听见都羞红了脸。而且杨妈妈说这话还高声大气的,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呢,万一那些人听见后当真了,再传出去,多难听呀!再说让许豪爽听见这话也很难为情的,他是云裳班级里的同学,两人都是班委,好像他也晓得了这怪话,有时单独和云裳在一起的时候很别扭,抓耳挠腮,好像手脚都没有地方摆。
“快嘛,走嘛。”云裳的妈妈说,“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云裳不说去也不说不去,眼睛看着橱窗里自己的淡淡的影子,脚尖踢着小石头。
妈妈明白了云裳的肢体语言,说:“磨蹭啥子,古怪精灵,算了嘛,我带你去吃豆汤。”
她们到了一家做豆汤的饭馆,那正是云裳喜欢的店子。所谓豆汤就是黄豆煮出来的汤,云裳喜欢吃里面放了猪肺的豆汤,这听上去好像不怎么精彩,可是吃在嘴里就晓得了,那汤又浓又香又鲜,真是好味道。
云裳要的是豆汤饭套餐,除了豆汤再有一碗饭,一小盘猪杂做的凉拌菜,配在一起吃很爽口的,调料的味道好得不得了。
出了饭馆,云裳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饭馆外面有一位推着双梁自行车的摊主在卖蒸蒸糕,云裳见那些蒸蒸糕的模样很可爱的,就连连回头看。摊主连忙说:“不尝不晓得,一尝吓一跳,这是失传了五十年的美食。不尝一尝可惜嘛。”
妈妈给云裳买了一只蒸蒸糕,她尝了后也没有吓一跳,其实就是用米粉夹着糖心蒸出来的,三毛一只,现场制作,吃起来不但微微地烫嘴,还很烫心呢。妈妈说自己小时候也吃过这蒸蒸糕,就是味道记不得了。云裳让妈妈咬一口尝尝,妈妈把她的手推开了,说是杨妈妈为了身体苗条,好像憋了劲,不碰甜食了。而她却不同,是真的不爱甜食,跟保持身材无关,所以她连闻也不闻。
妈妈一路走,一路看手表,见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就说不必马上回家,这个时候丽丽婶婶正在拖地板,妈妈提议去附近的街心花园去坐坐,云裳可以背一会儿英文单词,她来等云裳的爸爸。
云裳点点头,她有点想爸爸了,爸爸从成都回来家里就热闹了。都江堰坐落于成都附近,在成都平原的西部,距成都五十五公里,坐车通过全封闭式的高速公路三十分钟就到达。
妈妈又提到丽丽婶婶,说她在家就没个消停,拖了地板就不许别人在上面踩,恨不得大家都不长脚,长两只翅膀。云裳的妈妈还怪她把周天骄宠坏了,成天把周天骄放在婆婆和太婆婆身边,家里家外就更忙乱了。
“小韵,小韵,小韵。”
云裳听见有人叫了妈妈好多声,那是一位体面的先生,他瘦高个,长脸,大眼,也许平日里用脑过度,总之他的头发显得有点稀少,露出白花花的头皮,头发上还特地抹了不少生发油。他穿着黑灰相间的格子风衣,裤线笔挺,脚上的皮鞋也擦得锃亮,跟云裳的爸爸不同,他很善于为穿着进行设计的,气质还不错。
“久违了,真是没的说的。”那人脸上露出他特有的迷人微笑说,“崔小韵,这是你的女儿云裳?好可爱的女娃儿。”
“是吗……你好。你的娃娃多大了?”云裳的妈妈说。
“我儿子今年也是十二岁。跟云裳是同年。”
“你咋个晓得云裳是十二岁?”
“你的事我都晓得,没的说的,有通情报的嘛。”他轻松地说,“你也不给我们个面子,我们老同学聚会你总也不来,明天的聚会去不去?”
“没的空嘛。”妈妈说着,用那好看的丹凤眼瞟着远处,对云裳说,“你去站台那里看一下子,你爸他来了没?”
等了两班长途汽车,云裳接到了爸爸,他身背肩扛,勤勤恳恳地带了很多礼品,笑容喜滋滋的。这时妈妈也赶过来了。
“妈妈,刚才那个叔叔是谁呀?”云裳认真地问,“怎么叫你小韵?他应该叫你崔小韵的。”
“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妈妈扑扇着睫毛,含糊地说。
爸爸看了妈妈一眼,说:“是外星来的帅哥?咋个没听你提提他的姓氏大名?”
妈妈笑着说:“阴阳怪气的,想晓得就仔细问明白嘛。”

第三章 喜庆寿宴
更新时间2022-7-29 9:29:43 字数:3645

太婆婆的寿宴要开席了。云裳悄悄地凑过去观察了一番,灯光好亮呀,都晃眼睛呢。桌上摆满了香味扑鼻的佳肴,爸爸还买来了太婆婆喜欢吃的香辣蹄花,好像是将猪蹄切开后煮成的,一点都不肥腻,佐着辣椒油吃,蹄花筋道,蘸料好味道。更让太婆婆高兴的是,爸爸还买回来了板凳抄手。
太婆婆说:“我晓得,闻着这香味……是在鼓楼北一街的那一家买的吧?玉带桥附近那一带我熟得很,那家店是百年老字号。”
爸爸说:“是嘛,店的门匾上那字写得还真不错,听说是由流沙河所写。云裳,听说过‘板凳抄手’的典故吧,相传当年眉山那边有一渡口,贺氏开了一抄手店,没有桌子只有板凳,故名。”
漂亮的幺姑也来了,她早早把店里的事情打理好了。幺姑开了一家小旅店,收拾得整洁雅致,收费也不高,她喜欢接待各地的来客,听客人们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人生的见解,讲他们正在从事的想做的事情。幺姑听了好爽快,仿佛跟随人们体验了喜悦,多了见识,她常常是乐天的。
云裳的叔叔和丽丽婶婶在桌上摆了美酒和蛋糕,幺姑给太婆婆献上她亲手绣的老寿星,太婆婆满面红光,说:“开席嘛,开席嘛,全都坐下吃嘛。”
大大的圆桌几乎都坐满了,一大家子十一口人,可是却只来了十口,云裳的幺姑身边的座位还空着呢。
“毛永康呢?”云裳的爸爸问,毛永康是幺姑的丈夫,毛毛的爸爸。
“不管他,打他手机也不接,还关机了呢。”幺姑说,“大家先吃着吧,他来了也不理会他,今天这好日子也不晓得早点回家。”
“说的啥子,你是他的堂客,这么说话霸道了嘛。”云裳的太婆婆说,“要我说,永康不来,咱们谁也别动筷子,等一等怕什么,我还等得起嘛。”
“要得,听老寿星的,让云裳他们耐心等待,一会儿饿了,吃起来才吃啥啥香嘛。”云裳的爸爸说,“毛毛,你爸去哪里快活了?是去苍蝇馆子吃串串了,还是去茶馆会友冲壳子了?他好会耍。”
“哪个晓得他。”毛毛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打电话。
毛毛是个调皮、外向的女孩,长得眉目端正,额头高高,派头十足,她比云裳大一岁多,可是成熟多了,性格很要强,样样都要争第一,她学习好,打篮球也好,还有绣花也出色,任何时候她都穿戴整洁,傲气十足,就是太爱训人了。
毛毛给她爸永康姑父打手机,反复打,始终不放弃,可是接连十几个电话打过去,都说对方已关机,她就发火了,说:“没有时间概念的人最难搞。”
云裳的婆婆显得有点紧张不安,说:“别是碰上什么事了,永康又不是瓜头瓜脑的人,也不是爱失约的人。”
幺姑说:“他这些天哪有啥正经事情呀,就是联系收购猕猴桃的事情去的,他就是跟客户喝酒摆龙门阵去了,不想被老婆催,被生意上的朋友笑话。”
云裳的婆婆听了,点点头。婆婆生下两个“光头”,也就是云裳的爸爸和叔叔,只有幺姑一个女儿,又是最小,所以最疼幺姑。
“那是我多虑了。”婆婆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做娘的,一个孩子就是一份心事,到老了也还是牵着呢。”
婆婆虽然老了,但是还很好看,面容清秀,脸颊上还有红云呢。云裳的公公在世的时候,对美丽的婆婆很好很好,照顾得贴心细微,到现在婆婆还会常常想起公公,鼻子发酸。忧伤就是这样,推不干净的,有时好像推开了,但是它还会靠过来的。公公的骨灰就藏在婆婆的床头柜里,婆婆舍不得他离开,婆婆另一只床头柜里装着公公以前经常把玩的各种各样的小工艺品。
丽丽婶婶站起来,簇拥着周天骄到太婆婆跟前,让周天骄给太婆婆行礼祝寿,云裳的妈妈说:“让三个孩子一起吧。”
“让天骄先来,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嘛。”丽丽婶婶骄傲地说。
丽丽婶婶是绵阳人,她的娘家都在那里,在本地她没有亲戚,她看上去十分端庄秀气,和善,娃娃脸很白净,云裳的叔叔对她很好,她的项链、戒指、手链都是叔叔送的,纯金的,还是名牌呢。他们小两口蛮齐心的,形影不离。丽丽婶婶现在说着话,还要和叔叔互相凝视,好像是商量过的。
周天骄还算很争气,规规矩矩地给太婆婆行礼,把太婆婆喜得跟什么似的,给他小红包,还一个劲地说丽丽婶婶有功劳,给周家添了男丁了。
婆婆是最爱云裳的,就说:“云裳妈也有功劳,给周家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娃儿。”
“还有毛毛呢,最优秀了。”云裳的爸爸说,“祖宗积德,后代昌繁。这三个孩子都称我们的心,如我们的意。”
丽丽婶婶说:“我们天骄是两房隔一子,单传的。”
“丽丽婶婶好雷人,像祥林嫂。”毛毛嘀咕说。
婆婆又让毛毛给她爸打电话,不料还是关机。太婆婆非要等孙女婿,她特别中意这个孙女婿的,说他一表人才,模样像大学教授,脾气跟棉花团团那么软,晓得疼老婆和娃娃,跟老人说话嘴巴甜,做猕猴桃生意很有一套。
云裳的爸爸说:“山里的猕猴桃风味佳美,富含维生素C,比柑橘高十至二十倍,比苹果高五十至两百倍,网上说,常服猕猴桃果和汁液,有降低胆固醇及甘油三酯的作用,还可抑制致癌物质亚油酸的产生,对高血压、高血脂、肝炎、冠心病、尿路结石有预防和辅助治疗作用。到时让永康多留些给家里。”
“对,让全家人每天都能吃上。”幺姑说。
太婆婆说,猕猴桃根是一味很好的中药,味苦涩,性寒,具有清热解毒、活血消肿、祛风利湿的作用,适于跌打损伤、疖肿、风湿性关节炎、肺结核、乳汁不下。
丽丽婶婶说:“永康会做生意,能发财,她幺姑多享福呀。”
幺姑说:“好个啥,很辛苦,农户都以为猕猴桃至少能卖到每斤三元五角到四元,但今年最高才二元六角,只有特级果才能卖到四元一斤,一百斤猕猴桃里只有三十斤左右能达到特级。”
丽丽婶婶说:“听我们老家的人说,一斤猕猴桃,农户种植成本只有六角钱,只要收购价不低于这条线,都不会亏本。哪天我也来学学吧。”
“你能吃了这个苦?”婆婆说。
“没法子。”丽丽婶婶说,“生男孩不实惠,这片刻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可是早晚还得送孩子上名牌大学,再买个房给他,唉。”
“到时,大家都帮衬着点。”太婆婆说。
“就是,急个啥,婆婆就一个重孙子,能不管呀。”幺姑说。
大家说了一会儿家常话,才发现真的不能再等了。天色已是很晚了,月亮都已经升起来,将皎洁的光亮洒在树梢上,有梦幻一般的感觉。
太婆婆的寿宴开始了,云裳他们闷头吃菜,因此气氛很沉闷。云裳的爸爸竭力哄着太婆婆高兴,还拿出一大捧玫瑰花,太婆婆已经过第九十五次生日了,所以那束花有九十五朵玫瑰。可是太婆婆的兴致不高,因为惦记着永康姑父,幺姑也有些心神不定,说了一句,平日里从来不管永康姑父的事情,这一天好奇怪,想联系却断了音信,有怪怪的感觉。
寿宴结束后,太婆婆在安顿那九十五朵玫瑰的时候,发现兰花的花盆被掉换了,她非要找到原来的花盆,不依不饶,最后云裳只好吐露了事情

I. 山里的月亮给你留下了怎样的印象至少用两个词语概括

我的感觉是:
清冷,孤寒
求采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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