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小说叙事研究
『壹』 简述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几个主要阶段,并举出各阶段的代表人物作品
1、起源阶段
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志人”“志怪”小说,合称笔记小说。这一时期,我国小说初具规模,这些小说在艺术上还不够成熟,只是“粗陈梗概”。
描写人物不能写出一个完整的形象,所写故事,大多是实录性质,缺乏艺术上的虚构,作者们只是搜奇记轶,而不是有意识地进行小说创作,但它对后世小说戏剧的影响是巨大的。
代表人物作品:刘义庆的志人小说集《世说新语》,干宝的志怪小说集《搜神记》。
2、发展阶段
唐代出现了唐传奇。唐人小说有长足的进步,有意识地做小说,从鬼神灵异、奇闻逸事走向现实生活,在艺术上有了很大的创造和提高。
代表人物作品:蒋防的《霍小玉传》、元稹的《莺莺传》、李朝威的《柳毅传》、白行简的《李娃传》等。
3、转化阶段
宋代出现了白话小说——话本,也称“话本小说”。从此以文言短篇小说为主流的小说史,逐渐转为以白话小说为主流的小说史。同时,文言小说依然存在,至此,才以小说作为故事性文体的专称。
话本的出现是“小说史上的一大变迁”,从文言到白话,既增强了小说的表现力,又扩大了读者面,提高了小说的社会功能;作品描写的对象由封建士子转向平民,作品的思想观点、美学情趣发生了变化;奠定了白话短篇和长篇的基础。
代表作品:《错斩崔宁》、《三国志平话》等。
4、成熟阶段
明代出现了“拟话本”,即明代文人模仿话本体制、形式创作的小说。明代是白话小说蓬勃发展的时代,清代把长篇小说的创作再一次推向高潮。之后由于时代的原因,小说创作成低谷状态,至晚清才又繁荣起来,晚清长篇小说有一千种以上。
代表人物作品: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施耐庵的《水浒传》、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曹雪芹的《红楼梦》、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等。
(1)中国古代小说叙事研究扩展阅读
中国古代小说的“四大名著”
1、《西游记》:它融合了佛、道、儒三家的思想和内容,既让佛、道两教的仙人们同时登场表演,又在神佛的世界里注入了现实社会的人情世态,还有儒家的至理名言,使它显得亦庄亦谐,妙趣横生。
《西游记》的出现,开辟了神魔长篇章回小说的新门类。书中将善意的嘲笑、辛辣的讽刺和严肃的批判巧妙地结合的特点直接影响着讽刺小说的发展。《西游记》是古代长篇浪漫主义小说的高峰,在世界文学史上,它也是浪漫主义的杰作。
2、《三国演义》:是中国第一部长篇章回体小说,描写了大大小小的战争,构思宏伟,手法多样,使我们对古代文化有了很多了解。其中官渡之战、赤壁之战等战争的描写波澜起伏,跌宕跳跃,读来惊心动魄、荡气回肠、感人肺腑。
《三国演义》开创了历史小说的先河,代表了历史小说的最高成就。自此以后,文人纷纷效仿。在中国文学史上,历史小说便蔚然成为一大潮流。直到现在,三国都是一部在文学界上享有盛名的历史小说,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都已写成了各种历史小说,无不是罗贯中历史演义的继承和发展。
3、《水浒传》:它是“中国古代社会的综合”,以它杰出的艺 术描写手段,揭示了中国封建社会中农民起义的发生、 发展和失败过程的一些本质方面。
《水浒传》的社会意 义首先在于深刻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腐朽,及统治 阶级的罪恶,说明造成农民起义的根本原因是“官逼民 反”。另外一个就是在当时的封建社会时代敢于“现实”和文学相结合的写作是“作家”人格的一种突破。
4、《红楼梦》:是集讽刺性和艺术性为一体的古代罕见名著。是世界文学史上最具网络全书风范的长篇小说。
它以荣国府的日常生活为中心,以宝玉、黛玉、宝钗的爱情婚姻悲剧及大观园中点滴琐事为主线,以金陵贵族名门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由鼎盛走向衰亡的历史为暗线,展现了穷途末路的封建社会终将走向灭亡的必然趋势。
并以其曲折隐晦的表现手法、凄凉深切的情感格调、强烈高远的思想底蕴,在我国古代民俗、封建制度、社会图景、建筑金石等各领域皆有不可替代的研究价值,达到我国古典小说的高峰,被誉为“我国封建社会的网络全书”。
四大名著是中国文学史中的经典作品,是世界宝贵的文化遗产。此四部巨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是难分高低的,都有着极高的文学水平和艺术成就,细致的刻画和所蕴含的深刻思想都为历代读者所称道,其中的故事、场景、人物已经深深地影响了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可谓中国文学史上的四座伟大丰碑。
『贰』 中国传统文学叙事有哪些形态或模式
文学作品的体裁有诗歌、散文、小说、戏剧 、中国传统的“二分法” 所有文本体裁分为韵文和散文两大类. 依据:文本的外部特点即语言形式因素. 这种分类过于笼统,没有涉及题材、构思等问题,难以区分文学文本和非文学文本,现在已经被废弃. 2、西方的“二分法” 以亚里斯多德在《诗学》中的的“二分法”为代表,他依据文本模仿现实的手段区分了史诗、戏剧两大类.由于史诗是通过语言来模仿现实的,不像戏剧那样有音乐的介入,因此被看作严格意义上的文学类型.至于史诗的语言表现形式,可以是韵文,也可以是无韵的散文. 同样是二分法,以亚里斯多德的为代表的西方古典文论更侧重文本的媒介手段等内在特点. 二三分法 以亚里斯多德为代表的二分法没有提及抒情诗,当抒情诗在文学中的地位提升以后,二分法被三分法所替代. 三分法是依据文学作品选取题材、构思方式和情感体验方式以及塑造形象的表现手法将各种文学划分为叙事类、抒情类、戏剧类的一种方法. 叙事类文学侧重于以客观世界和虚拟世界的事件、人物和环境景物为题材内容,以摹仿、虚构为构思方式,以具体生动的叙述为主要艺术表现手法,从而反映和表现创作主体对社会人生的审美把握的文学作品. 叙事性是叙事类文学基本的审美特征.叙事类文学包括小说、史诗、叙事诗、故事诗、史传文学、报告文学等. 抒情类文学是侧重以抒情主人公主观情思为题材内容,以内心感受和体验为构思方式,以直接抒发为主要艺术表现手法,从而表现创作主体对自然、社会、人生的感悟和体味的文学作品.抒情性是抒情类文学的突出的审美特征. 抒情类文学主要有抒情诗、抒情散文、散文诗等. 戏剧类文学是侧重于以生活中的矛盾冲突为题材内容,以模拟和再现虚拟的真实为构思方式,以人物自身的行为动作和台词为主要艺术表现手法,从而反映创作主体对社会人生的审美把握的一种文学作品. 三四分法 1、我国“四分法”将文学文本划为诗歌、小说、散文、戏剧文学四大类.有的在此基础上增加影视文学. 我国四分法是根据文学文本的外在形态,同时考虑题材选择、形象塑造形象的特点,以文本的语言特征、体制篇幅为依据作为划分文学体裁的方法. 2、加拿大诗学家弗莱的四分法 他说:“文类的中心原则是相当简单的,文学中文类区别的基础似乎是表现的原则.词语可以在观众前面表演出来,可以在听众面前讲出来;或者它们可以歌唱出来,或者可以为读者写出来.” (〔加拿大〕诺斯洛普?弗莱《批评的剖析》,陈慧等译,百花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308页) “在观众面前表演的诗歌是戏剧;在听众前朗诵的则是叙事诗;自己背朝观众唱或者吟诵就是抒情诗;而小说则是应安静地阅读的.”(〔法〕达维德?方丹《诗学——文学形式通论》,陈静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126页) 弗莱的四分法与我国流行的四分法在立论依据与分类结果上并不相同. 中国古典文学中国古典文学广义的指自先秦至清代末年的中国文学,包括作家、作品、文学事件,文体起源与发展历程,文学运动、流派,文学理论,作家作品的考据、研究等等.类似中国古代文学史.狭义指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按文学史的习惯,可以划分为先秦文学、秦汉文学、魏晋南北朝文学、隋唐五代文学、宋金元文学、明代文学、清代文学.代表性的文学作品形式有诗、词、曲、赋、散文、小说等,大量篇章脍炙人口.中国古典文学是中华民族最宝贵的文化遗产之一.
『叁』 中国古典小说发展史
中国小说发展概况
中国古代说明,晚熟于诗歌、散文,略早于戏曲。在长期的封建社会里,小说一向受到封建正经统文人的鄙视。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认为:中国古代小说,是在封建正统文人“每訾其卑下”的歧视眼光下发展繁荣起来的。这也是一种“逆反”。
中国古代小说起于何时,源于何书?我们似不可拘泥于一时一书,因为小说在叙写技法上,虽不似戏剧那样要求各种文学艺术的高度融合,但较之诗歌、散文要求却更多更高,非一时所能形成,更非一书所能标志,只宜概而言之。我们把先奏两汉看作是中国小说的萌芽时期,实际上是基于我们并不认为这一漫长的历史时期已经产生符合小说文体基本条件的小说作品。就实际情形而论,这一时期的神话、寓言、史传、“野史”传说等,都孕育着小说艺术的因素,为小说文体的形成准备了条件;同时也呈露出了中国小说童年时期便已形成志人、志怪两大类别的端倪。不过中国古代早期的小说与历史传记难以截然分开来,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事实。
从后汉至唐代以前,是中国小说的童年时期,或者说是中国小说初步形成的时期。鲁迅先生把唐以前的小说称为“古小说”,这是为了与唐人小说和唐以后的小说区别开来。因为唐人小说是公认的中国文言短篇小说完全成熟的标志,而“粗陈梗概”的六朝小说,显然是不成熟的。可以认为,“童年期小说”与“古小说”就是相似相通的。这一时期的小说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强调事物的“真实”而非强调艺术的真实。作品大都不作“幻设语”,作者所写的是作者所相信实际存在的,因此作品大致带有“传景”性质。就志怪小说而论,不是像后来的作者借非人类的故事来反映人世间事,而是确信“阴阳残殊途,人鬼乃皆实有”。从根本上讲,作者还不知怎样做小说,更非“有意为小说”。这种带有原型状态的小说,无疑表现了童年时期的特点。童年期小说以刘义庆《世说新语》为代表的志人小说和以干宝《 神记》为代表的志人小说两大类别的兴起,既与时代文明氛围和社会习尚有密切的关系,又是萌芽期所孕育倾向的发展的不然,对尔后文言短篇小说的发展与分流奠定了基础,甚至对某些长篇小说的创作也产生了影响。
“小说亦如诗,至唐而一变”。从中国小说发展史的角度来审视,唐人小说是一次质的飞跃。唐人小说,仅《太平广记》一书收录的单篇就有四十余篇,专集四十余部,约在千篇之数,大体分为两类:一为传奇,一为志怪。唐人小说繁荣发达的原因,除对童年小说创作经验的继承发展外,与当时的政治昌明、文化发达以及科举“行卷”、“温卷”之风有直接关系。
小说发展到宋代,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就是话本的产生。从此,以文言短篇小说为主流的宋以前小说史,从宋代开始,逐渐转为以白话小说为主流的小说史;同时文言短篇小说的沿着它的轨迹发展。这样中国小说史自此由文言、白族 两条线索交互发展,它们既有各自的特点,又相互吸收、相互渗透,千姿百态,美不胜收,高潮迭起在中国文学史上小说所占的分量越来越重,地位也越来越高。
就文言短篇小说发展的这一条线,至宋,文言短篇小说大体分为三种类型:一是传奇体,这是唐人小说的余绪;二是笔记体短篇小立,它是童年期志人小说的演化;三是志怪体,这是童年期志怪小说的延续。宋人传奇小说的成就远不如唐人。“唐人大抵写时事;而宋人则多讲古事,唐人小说少教训;而宋则多教训”。“大概唐时讲话自由些,虽写时事,不至于得祸;而宋时则忌讳多,所以文人便设法加避,去讲古事。加之宋时理学盛极一时,因为小说也多理性化了。”总之,宋代传奇多与历史题材,总体成就不高,但也不乏散金碎玉之作,如奏醇的《谭意歌伟》、无名氏的《李师师外传》等。宋人笔记特多,为以前所不曾有过之现象。其中不少为说或近似小说。北宋初期,多记唐五代事,如孙光宽的北梦琐言;北宋中期以后,多记本朝事,如司马光的《涑水纪闻》;而南宋人则多记北宋旧年,如周辉的《清波杂志》等。宋代的志怪小说,“平实而乏文采”,其成就还不如记历史琐闻的笔记,但也有几部颇有影响的作品,如洪迈的《夷坚志》、吴淑的《江淮异闻录》等。宋人的文言短篇小说的成就虽不甚高,然数量与种类繁多,在小说史上应占有一席之地。而宁人对文言小说的最大贡献,在于编辑了一部卷帙浩繁的《太平广记》,北宋初年以前的许多文言短篇小说,多赖以保存下来。
金元时期的文言短篇小说,无论数量或质量都未超过宋代水平。但发展线索未断,且有一些较有影响的集子,如元好问的《续夷坚志》、刘祁的《归潜志》、淘宗仪的《南村辍耕录》等。
明代的文言短篇小说虽不能与同时代的白话长、短篇比肩,但在文言小说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著名的传奇、志怪、清言小说集有:瞿佑的《剪灯新话》、李祯的《剪灯余话》、邵景詹的《觅灯因话》、张潮编辑的《虞初新志》、何良俊的《何代语林》等。这些集子中有许多文情并茂的作品。另外,有些散文大家如宋濂、刘基、马中锡的文休中,亦间有日干小说名篇。
以宋初至明末的六百多年间,文言短篇小说大多晋唐,然又无一能逾越于唐。至清代而大变,文言短篇小说高度繁荣,产生了具有世界意义和影响的《聊斋志异》,把文言短篇小说的发展推向了最高峰。“用传奇法而以志怪”(鲁迅),概括了《聊斋志异》写作与内容两方面的基本特征。《聊斋》的“志怪”与六朝的“志怪”的根本区别在于:蒲松龄的“志怪”而不信“怪”,六朝人则“志怪”而信“怪”;六朝人“志怪”是有竟无意地宣扬“怪”,而蒲松龄的“志怪”乃是有意寓托于“怪”。《聊斋志异》有云:“集腋成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聊斋》一出,作出蔚起,虽无一能与之颉颃,但亦各有自己的成就。甚影响较显者有:王士祯《池北偶谈》、袁枚《子不语》(即《新齐谐》)、沈起凤《谐锋》、满人和邦额《夜谭随录》、曾衍东《小豆棚》等。之后, 时治至光绪年间有王韬的《遁窟谰言》、《松隐漫录》、《淞滨琐话》和宣鼎的《夜雨秋录》等。鲁迅评后几种集子云:“其笔致又纯为《聊斋》者流一时传布颇广远,然所记载则已狐渐稀,百烟花粉黛之事盛矣。”另有程趾祥《此中人语》和贾名的《女聊斋》等。可见《聊斋》的影响及信作之盛况。《聊斋》风行百余年后,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相继问世。纪的对《聊斋》颇有微词,谓其为“才子之笔,非著书者之笔”。“訾
(zhǐ底毁)其有唐人传奇之详,又杂以六朝志怪者之短”。(鲁迅语)鲁迅赞评《阅微》,谓其“隽思妙事,时足解蒉;间杂考辨,亦有灼见。叙述雍容淡雅,天越盎然,故后无人能夺其席。”但《阅微》侧重记事以明理,故事情节不够丰富,人物形象不够丰富,且议论过多,因而缺乏《聊斋》那样浓厚的小说意味,其学述价值高于文学价值。《阅微》之后,信者亦夥。清人笔记盛况空间,在文言短篇小说中,笔记小说所占比重最大。但笔记中普非全为小说,只是笔记中有不少符合小说要求的作品。它有待我们去鉴别与整理。
我们再从宋代谈谈白话小说的形成、发展和演变。宋人话本的产生带有革命的性质。其积极意至少有以下几点:①由文言到白话,既增强了小说的表现力,又扩大了读者面,因而提高了小说的社会功能。②作品描写的对象由表现封建士子为主转向了平民,尤其是市民,因而作品的思想观点美学情趣随之发生了变化。③奠定了白话短篇和长篇小说的基础。枕头人话本的兴起,“实在是中国小说史上的一大变迁”。(鲁迅语)
“话本”原是说话人的底本。“说话”就是讲故事。作为一种伎艺,起源于唐而盛于宋究其渊源则很久远。唐以前的“说话”活动仅限于士大光之间,多半供统治阶段娱乐消遣。到了唐代“说话”作为一种伎艺,有向“市民文学”发展的趋势。因唐人的文言小说、变文等,无论内容和形式,对话本都有影响。
宋代“说话”十分发害遍及瓦子、勾栏、茶楼、酒肄、街头巷尾、宫廷寺庙、府第乡村。这样,便出现了一批专业化的“说话人”,还有编写话本的团体,有“说话人”的行会。“说话人”有专业上的分工叫做“家数”;在“家数”中,影响最大者是“小说”与“讲史”二家,尤其是“小说”这一家。从“说话”到话本小说,有一个演变的过程。初期,作为“说话人”底本的话本,不是供人阅读,而是为了师徒传授和讲给人听的;编写话本,不是基于文学的目的,而是由于职业的需要。随着市民对文化要求的提高和印刷事业的发达,供“说话人”使用的底本——话本逐渐被加工润色,印刷流传供人阅读坑味了。话本—经公开流传,白话小说也便随这诞生了。从此,也使这种伎艺和话本在一定意义上分了家。
宋元时代,话本多是单篇流传、多出于民间艺人之手,流传于市井之间几乎无一署名,致使不少作品至今弄不清写作的具体年代,尤其是宋元两代更难分辨。于是治小说的人只好把它们眼就一起,统称为“宋元话本”。“宋元话本”到底有多少,至今尚无精确统计,当代学者认为,小说话本共67篇,其中以宋代居多。“讲史”[又称“平话”(或“评话”)]话本。多出自元代,据《永乐大典》目录卷四六记载,共26篇(惜多已失传,今仅存《编五代史平话》、《全相平话五种》、《大宋宣和遗事》和“讲经”话本只是近似小说而非小说,只是对章回小说的形成有着积极的影响。
宋代“说话”伎艺的勃兴,与当时都市经济的畸形繁荣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从《东京梦华录》、《都城纪胜》、《西湖老人繁胜录》、《梦梁录》和《武林旧事》诸种笔记可以清楚地得到说明。
明代是白话小说谎蓬勃发展的时代。就白话短篇小说而言,明人从三个方面作出了贡献:一是加工润色宋、元、明三代艺术上有缺陷忍气吞声话本,二是搜集整理话本小说集,三是创作了大量的拟话本。明代白话小说(短篇)最繁荣的时期是在万历以后,尤其是南方,都市经济发达,市了阶层形成士大夫生活日趋放诞,因而以反映市民生活为主要内容的白话短篇小说日益蓬勃地发展起来。最有代表性的集子是洪缏biān(木名)的《清平山堂话本》和冯梦的“三言”(《喻世明言》、《醒世通言》、《醒世恒言》)及凌蒙初的“二拍”(《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
《清平山堂话本》原分六集共收话本60篇,总名《60家小说》。仅存27篇。书中多宋元旧作,未加润饰;少数为明人作品。“三言”共收白话小说谎百开篇,其中有经冯梦龙加润饰的话本,也有他创作的拟话本,以明代作品居多。“二拍”则全为凌蒙初创作的拟话本。 冯梦龙是一位“全能”通俗文学家,对通俗小说理论也有卓越的见解。他编的“三言”题材广泛、佳作颇多、涉及当时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在艺术上多所创造。从中可以看出宋元明话本的突出成就。 “二拍”是与“三言”同时的最早的拟话本集,共收作品80篇。凌蒙初的思想远不及冯梦龙进步,书中糟粕较“三言”严重得多。但在艺术上“抒情写景,如在耳目”。(孙楷第语)
请初“抱瓮老人”从“三言”、“二拍”精选出四十篇作品,定名为《今古奇观》,在“三言”、“二拍”一度失传的情况下,赖此书我们得以了解明代白话小说的基础情况,这个选集在广大群众中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明末清初,在“三言”、“二拍”的影响下,出现了拟话本创作热潮,集子有四十余部。它们的思想与艺术性虽不及“三言”、“二拍”,但去相存精,也还有些作品值得一读,如崇祯年间出版的“天然知叟”的《石点头》、明末清初李渔的《十二楼》、“元亨主人”的《照世杯》、周清源的《西湖二集》、“东鲁古狂生”的《醉醒石》等。
清乾嘉以降,考据之风盛行,士大夫不热衷于小说,直到清末,这种现象才发生变化,小说又得到了蓬勃的发展。
明初,《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相继问世,标志着中国小说史又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从此,中国小说史以短篇小说为主转而进入到了以长篇小说为主的新时期。虽然短篇文言、白话小说一直在按照身的规律发展前进,并且时有佳发,时有高潮,但总体说来,其成就与规模则无法与长篇小说相比拟。“四大奇书”在所属各类题材中独占鳌头:《三国演义》既是历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一部历史小说的典范;《水浒传》既是第一部全面描写农民起义的巨著,也是一部英雄传奇的典范;《西游记》既是第一部长篇神魔小说,也是一部神魔小说的典范;《金瓶梅》既是第一部写世情的长篇小说又是第一部由文人独力创作的成功的长篇小说。它们各自开创了一个长篇小说的创作领域。“四大奇书”的巨大成就深刻地影响着长篇小说的创作,以至形成了长篇小说创作的几个系列:《三国》系列、《水浒》系列,《西游》系列,《金瓶梅》系列,也影响着整个社会、影响着文化思想影响着人们的精神生活。这种巨大的潜移默化的力量是难以估量的。
清代乾隆年间,《儒林外史》和《红楼梦》两部长篇巨著问世,两世之前,中国小说史上虽不乏讽刺之作,但却没有一部称得上讽刺小说的样板,所以鲁迅对《儒林小史》的好评特多:“《儒林外史》出,乃秉持公心,指 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蹙而能谐,婉而多讽;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中国小说史略》第二十三篇)《儒林外史》在“四大奇书”之外,另辟了一条蹊径。它不仅直接影响了晚清谴责小说的创作,也影响后来鲁迅的杂文。至于《红楼梦》的成就和影响就无庸多言了。无论其思想性和艺术性,都是中国小说史和文学史上的巅峰,也是世界文学中的名著。它的巨大成就,可视为中国古代长篇小说现实主义创作艺术的光辉总结。如果说《三国》、《水浒》、《西游》在民间影响极大,而《儒林》、《红楼》的影响则在士大夫之间。尤其是《红楼》的读与讲,则早在士大夫中成为了一种习尚和时髦:“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相互理解在。”这说明在清代知识阶层中不仅有一股“《红楼梦》热”,而且还把是否通《红楼梦》当成了衡量一个人学识高低的标准。在《红楼梦》尚未西世时就有人评点,两百多成来,评论者比肩接踵,续作汗牛充栋,其研究者之多,研究成果之富,在中国小说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对《红楼梦》的研究,早已形成一种学派——“红学”,而今已成为一门世界性的学问。这是中国的人骄傲。
《红楼梦》之后,由于时代的原因,小说创作走向了低谷,至晚清,小说才又繁荣起来。由于清廷的极端腐败,社会处于了大变革昀时期;小说理论高度发达,众多杂志创刊问世,印刷事业也发达兴旺,是为小说提供了创作面世的便利条件。据近人粗略统计,晚清长篇小说当在千种以上。“四大小说家”(李伯元、吴 yiàn(足企也)人、刘鹗、曾朴)中,仅李伯元、吴 (这个字打不出来)人二就创作了长篇小说数十种。晚清小说不论内容还技法,都有许多新因素,体现了变革时期的特点。对晚清小说的研究与整理,阿英(钱杏顿)先生贡献最大,魏绍昌先生也作了许多基础性的工作。从总体上讲,较之明代和前清小说的研究,似乎显得还很薄弱。可以纪的是“四大谴责小说”: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吴 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刘鹗的《老残游记》、曾朴的《孽海花》。
综前所述,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历史大体是:宋代以前,是文言短简小说的单线发展;宋元时代,文言、白话、长篇、短篇、多线发展,呈现出多资多彩的状态
『肆』 简述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
中国小说的发展史
中国古代小说,晚熟于诗歌、散文,略早于戏曲。在长期的封建社会里,小说一向受到封建正经统文人的鄙视。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认为:中国古代小说,是在封建正统文人“每訾其卑下”的歧视眼光下发展繁荣起来的。这也是一种“逆反”。
中国古代小说起于何时,源于何书?我们似不可拘泥于一时一书,因为小说在叙写技法上,虽不似戏剧那样要求各种文学艺术的高度融合,但较之诗歌、散文要求却更多更高,非一时所能形成,更非一书所能标志,只宜概而言之。我们把先奏两汉看作是中国小说的萌芽时期,实际上是基于我们并不认为这一漫长的历史时期已经产生符合小说文体基本条件的小说作品。就实际情形而论,这一时期的神话、寓言、史传、“野史”传说等,都孕育着小说艺术的因素,为小说文体的形成准备了条件;同时也呈露出了中国小说童年时期便已形成志人、志怪两大类别的端倪。不过中国古代早期的小说与历史传记难以截然分开来,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事实。
从后汉至唐代以前,是中国小说的童年时期,或者说是中国小说初步形成的时期。鲁迅先生把唐以前的小说称为“古小说”,这是为了与唐人小说和唐以后的小说区别开来。因为唐人小说是公认的中国文言短篇小说完全成熟的标志,而“粗陈梗概”的六朝小说,显然是不成熟的。可以认为,“童年期小说”与“古小说”就是相似相通的。这一时期的小说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强调事物的“真实”而非强调艺术的真实。作品大都不作“幻设语”,作者所写的是作者所相信实际存在的,因此作品大致带有“传景”性质。就志怪小说而论,不是像后来的作者借非人类的故事来反映人世间事,而是确信“阴阳残殊途,人鬼乃皆实有”。从根本上讲,作者还不知怎样做小说,更非“有意为小说”。这种带有原型状态的小说,无疑表现了童年时期的特点。童年期小说以刘义庆《世说新语》为代表的志人小说和以干宝《 神记》为代表的志人小说两大类别的兴起,既与时代文明氛围和社会习尚有密切的关系,又是萌芽期所孕育倾向的发展的不然,对尔后文言短篇小说的发展与分流奠定了基础,甚至对某些长篇小说的创作也产生了影响。
“小说亦如诗,至唐而一变”。从中国小说发展史的角度来审视,唐人小说是一次质的飞跃。唐人小说,仅《太平广记》一书收录的单篇就有四十余篇,专集四十余部,约在千篇之数,大体分为两类:一为传奇,一为志怪。唐人小说繁荣发达的原因,除对童年小说创作经验的继承发展外,与当时的政治昌明、文化发达以及科举“行卷”、“温卷”之风有直接关系。
小说发展到宋代,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就是话本的产生。从此,以文言短篇小说为主流的宋以前小说史,从宋代开始,逐渐转为以白话小说为主流的小说史;同时文言短篇小说的沿着它的轨迹发展。这样中国小说史自此由文言、白族 两条线索交互发展,它们既有各自的特点,又相互吸收、相互渗透,千姿百态,美不胜收,高潮迭起在中国文学史上小说所占的分量越来越重,地位也越来越高。
就文言短篇小说发展的这一条线,至宋,文言短篇小说大体分为三种类型:一是传奇体,这是唐人小说的余绪;二是笔记体短篇小立,它是童年期志人小说的演化;三是志怪体,这是童年期志怪小说的延续。宋人传奇小说的成就远不如唐人。“唐人大抵写时事;而宋人则多讲古事,唐人小说少教训;而宋则多教训”。“大概唐时讲话自由些,虽写时事,不至于得祸;而宋时则忌讳多,所以文人便设法加避,去讲古事。加之宋时理学盛极一时,因为小说也多理性化了。”总之,宋代传奇多与历史题材,总体成就不高,但也不乏散金碎玉之作,如奏醇的《谭意歌伟》、无名氏的《李师师外传》等。宋人笔记特多,为以前所不曾有过之现象。其中不少为说或近似小说。北宋初期,多记唐五代事,如孙光宽的北梦琐言;北宋中期以后,多记本朝事,如司马光的《涑水纪闻》;而南宋人则多记北宋旧年,如周辉的《清波杂志》等。宋代的志怪小说,“平实而乏文采”,其成就还不如记历史琐闻的笔记,但也有几部颇有影响的作品,如洪迈的《夷坚志》、吴淑的《江淮异闻录》等。宋人的文言短篇小说的成就虽不甚高,然数量与种类繁多,在小说史上应占有一席之地。而宁人对文言小说的最大贡献,在于编辑了一部卷帙浩繁的《太平广记》,北宋初年以前的许多文言短篇小说,多赖以保存下来。
金元时期的文言短篇小说,无论数量或质量都未超过宋代水平。但发展线索未断,且有一些较有影响的集子,如元好问的《续夷坚志》、刘祁的《归潜志》、淘宗仪的《南村辍耕录》等。
明代的文言短篇小说虽不能与同时代的白话长、短篇比肩,但在文言小说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著名的传奇、志怪、清言小说集有:瞿佑的《剪灯新话》、李祯的《剪灯余话》、邵景詹的《觅灯因话》、张潮编辑的《虞初新志》、何良俊的《何代语林》等。这些集子中有许多文情并茂的作品。另外,有些散文大家如宋濂、刘基、马中锡的文休中,亦间有日干小说名篇。
以宋初至明末的六百多年间,文言短篇小说大多晋唐,然又无一能逾越于唐。至清代而大变,文言短篇小说高度繁荣,产生了具有世界意义和影响的《聊斋志异》,把文言短篇小说的发展推向了最高峰。“用传奇法而以志怪”(鲁迅),概括了《聊斋志异》写作与内容两方面的基本特征。《聊斋》的“志怪”与六朝的“志怪”的根本区别在于:蒲松龄的“志怪”而不信“怪”,六朝人则“志怪”而信“怪”;六朝人“志怪”是有竟无意地宣扬“怪”,而蒲松龄的“志怪”乃是有意寓托于“怪”。《聊斋志异》有云:“集腋成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聊斋》一出,作出蔚起,虽无一能与之颉颃,但亦各有自己的成就。甚影响较显者有:王士祯《池北偶谈》、袁枚《子不语》(即《新齐谐》)、沈起凤《谐锋》、满人和邦额《夜谭随录》、曾衍东《小豆棚》等。之后, 时治至光绪年间有王韬的《遁窟谰言》、《松隐漫录》、《淞滨琐话》和宣鼎的《夜雨秋录》等。鲁迅评后几种集子云:“其笔致又纯为《聊斋》者流一时传布颇广远,然所记载则已狐渐稀,百烟花粉黛之事盛矣。”另有程趾祥《此中人语》和贾名的《女聊斋》等。可见《聊斋》的影响及信作之盛况。《聊斋》风行百余年后,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相继问世。纪的对《聊斋》颇有微词,谓其为“才子之笔,非著书者之笔”。“訾
(zhǐ底毁)其有唐人传奇之详,又杂以六朝志怪者之短”。(鲁迅语)鲁迅赞评《阅微》,谓其“隽思妙事,时足解蒉;间杂考辨,亦有灼见。叙述雍容淡雅,天越盎然,故后无人能夺其席。”但《阅微》侧重记事以明理,故事情节不够丰富,人物形象不够丰富,且议论过多,因而缺乏《聊斋》那样浓厚的小说意味,其学述价值高于文学价值。《阅微》之后,信者亦夥。清人笔记盛况空间,在文言短篇小说中,笔记小说所占比重最大。但笔记中普非全为小说,只是笔记中有不少符合小说要求的作品。它有待我们去鉴别与整理。
我们再从宋代谈谈白话小说的形成、发展和演变。宋人话本的产生带有革命的性质。其积极意至少有以下几点:①由文言到白话,既增强了小说的表现力,又扩大了读者面,因而提高了小说的社会功能。②作品描写的对象由表现封建士子为主转向了平民,尤其是市民,因而作品的思想观点美学情趣随之发生了变化。③奠定了白话短篇和长篇小说的基础。枕头人话本的兴起,“实在是中国小说史上的一大变迁”。(鲁迅语)
“话本”原是说话人的底本。“说话”就是讲故事。作为一种伎艺,起源于唐而盛于宋究其渊源则很久远。唐以前的“说话”活动仅限于士大光之间,多半供统治阶段娱乐消遣。到了唐代“说话”作为一种伎艺,有向“市民文学”发展的趋势。因唐人的文言小说、变文等,无论内容和形式,对话本都有影响。
宋代“说话”十分发害遍及瓦子、勾栏、茶楼、酒肄、街头巷尾、宫廷寺庙、府第乡村。这样,便出现了一批专业化的“说话人”,还有编写话本的团体,有“说话人”的行会。“说话人”有专业上的分工叫做“家数”;在“家数”中,影响最大者是“小说”与“讲史”二家,尤其是“小说”这一家。从“说话”到话本小说,有一个演变的过程。初期,作为“说话人”底本的话本,不是供人阅读,而是为了师徒传授和讲给人听的;编写话本,不是基于文学的目的,而是由于职业的需要。随着市民对文化要求的提高和印刷事业的发达,供“说话人”使用的底本——话本逐渐被加工润色,印刷流传供人阅读坑味了。话本—经公开流传,白话小说也便随这诞生了。从此,也使这种伎艺和话本在一定意义上分了家。
宋元时代,话本多是单篇流传、多出于民间艺人之手,流传于市井之间几乎无一署名,致使不少作品至今弄不清写作的具体年代,尤其是宋元两代更难分辨。于是治小说的人只好把它们眼就一起,统称为“宋元话本”。“宋元话本”到底有多少,至今尚无精确统计,当代学者认为,小说话本共67篇,其中以宋代居多。“讲史”[又称“平话”(或“评话”)]话本。多出自元代,据《永乐大典》目录卷四六记载,共26篇(惜多已失传,今仅存《编五代史平话》、《全相平话五种》、《大宋宣和遗事》和“讲经”话本只是近似小说而非小说,只是对章回小说的形成有着积极的影响。
宋代“说话”伎艺的勃兴,与当时都市经济的畸形繁荣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从《东京梦华录》、《都城纪胜》、《西湖老人繁胜录》、《梦梁录》和《武林旧事》诸种笔记可以清楚地得到说明。
明代是白话小说谎蓬勃发展的时代。就白话短篇小说而言,明人从三个方面作出了贡献:一是加工润色宋、元、明三代艺术上有缺陷忍气吞声话本,二是搜集整理话本小说集,三是创作了大量的拟话本。明代白话小说(短篇)最繁荣的时期是在万历以后,尤其是南方,都市经济发达,市了阶层形成士大夫生活日趋放诞,因而以反映市民生活为主要内容的白话短篇小说日益蓬勃地发展起来。最有代表性的集子是洪缏biān(木名)的《清平山堂话本》和冯梦的“三言”(《喻世明言》、《醒世通言》、《醒世恒言》)及凌蒙初的“二拍”(《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
《清平山堂话本》原分六集共收话本60篇,总名《60家小说》。仅存27篇。书中多宋元旧作,未加润饰;少数为明人作品。“三言”共收白话小说谎百开篇,其中有经冯梦龙加润饰的话本,也有他创作的拟话本,以明代作品居多。“二拍”则全为凌蒙初创作的拟话本。 冯梦龙是一位“全能”通俗文学家,对通俗小说理论也有卓越的见解。他编的“三言”题材广泛、佳作颇多、涉及当时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在艺术上多所创造。从中可以看出宋元明话本的突出成就。 “二拍”是与“三言”同时的最早的拟话本集,共收作品80篇。凌蒙初的思想远不及冯梦龙进步,书中糟粕较“三言”严重得多。但在艺术上“抒情写景,如在耳目”。(孙楷第语)
请初“抱瓮老人”从“三言”、“二拍”精选出四十篇作品,定名为《今古奇观》,在“三言”、“二拍”一度失传的情况下,赖此书我们得以了解明代白话小说的基础情况,这个选集在广大群众中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明末清初,在“三言”、“二拍”的影响下,出现了拟话本创作热潮,集子有四十余部。它们的思想与艺术性虽不及“三言”、“二拍”,但去相存精,也还有些作品值得一读,如崇祯年间出版的“天然知叟”的《石点头》、明末清初李渔的《十二楼》、“元亨主人”的《照世杯》、周清源的《西湖二集》、“东鲁古狂生”的《醉醒石》等。
清乾嘉以降,考据之风盛行,士大夫不热衷于小说,直到清末,这种现象才发生变化,小说又得到了蓬勃的发展。
明初,《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相继问世,标志着中国小说史又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从此,中国小说史以短篇小说为主转而进入到了以长篇小说为主的新时期。虽然短篇文言、白话小说一直在按照身的规律发展前进,并且时有佳发,时有高潮,但总体说来,其成就与规模则无法与长篇小说相比拟。“四大奇书”在所属各类题材中独占鳌头:《三国演义》既是历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一部历史小说的典范;《水浒传》既是第一部全面描写农民起义的巨著,也是一部英雄传奇的典范;《西游记》既是第一部长篇神魔小说,也是一部神魔小说的典范;《金瓶梅》既是第一部写世情的长篇小说又是第一部由文人独力创作的成功的长篇小说。它们各自开创了一个长篇小说的创作领域。“四大奇书”的巨大成就深刻地影响着长篇小说的创作,以至形成了长篇小说创作的几个系列:《三国》系列、《水浒》系列,《西游》系列,《金瓶梅》系列,也影响着整个社会、影响着文化思想影响着人们的精神生活。这种巨大的潜移默化的力量是难以估量的。
清代乾隆年间,《儒林外史》和《红楼梦》两部长篇巨著问世,两世之前,中国小说史上虽不乏讽刺之作,但却没有一部称得上讽刺小说的样板,所以鲁迅对《儒林小史》的好评特多:“《儒林外史》出,乃秉持公心,指 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蹙而能谐,婉而多讽;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中国小说史略》第二十三篇)《儒林外史》在“四大奇书”之外,另辟了一条蹊径。它不仅直接影响了晚清谴责小说的创作,也影响后来鲁迅的杂文。至于《红楼梦》的成就和影响就无庸多言了。无论其思想性和艺术性,都是中国小说史和文学史上的巅峰,也是世界文学中的名著。它的巨大成就,可视为中国古代长篇小说现实主义创作艺术的光辉总结。如果说《三国》、《水浒》、《西游》在民间影响极大,而《儒林》、《红楼》的影响则在士大夫之间。尤其是《红楼》的读与讲,则早在士大夫中成为了一种习尚和时髦:“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相互理解在。”这说明在清代知识阶层中不仅有一股“《红楼梦》热”,而且还把是否通《红楼梦》当成了衡量一个人学识高低的标准。在《红楼梦》尚未西世时就有人评点,两百多成来,评论者比肩接踵,续作汗牛充栋,其研究者之多,研究成果之富,在中国小说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对《红楼梦》的研究,早已形成一种学派——“红学”,而今已成为一门世界性的学问。这是中国的人骄傲。
《红楼梦》之后,由于时代的原因,小说创作走向了低谷,至晚清,小说才又繁荣起来。由于清廷的极端腐败,社会处于了大变革昀时期;小说理论高度发达,众多杂志创刊问世,印刷事业也发达兴旺,是为小说提供了创作面世的便利条件。据近人粗略统计,晚清长篇小说当在千种以上。“四大小说家”(李伯元、吴 yiàn(足企也)人、刘鹗、曾朴)中,仅李伯元、吴 (这个字打不出来)人二就创作了长篇小说数十种。晚清小说不论内容还技法,都有许多新因素,体现了变革时期的特点。对晚清小说的研究与整理,阿英(钱杏顿)先生贡献最大,魏绍昌先生也作了许多基础性的工作。从总体上讲,较之明代和前清小说的研究,似乎显得还很薄弱。可以纪的是“四大谴责小说”: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吴 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刘鹗的《老残游记》、曾朴的《孽海花》。
综前所述,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历史大体是:宋代以前,是文言短简小说的单线发展;宋元时代,文言、白话、长篇、短篇、多线发展,呈现出多资多彩的状态。
『伍』 中国传统小说的写作方式有什么特点
章回小说
中国古代小说的分期
根据中国社会发展的阶段和古代小说的发展情况,我们把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分为六个时期:
1、准备期(从远古至先秦两汉):我国最早的叙事文学,如神话传说、寓言故事、史传文学等,虽然不是小说,但从思想上、题材上、语言艺术的表现方法上为古代小说的发展做了多方面的准备。
2、成熟期(魏晋至唐):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志怪志人小说是中国小说的雏型。但他们仍然没有摆脱依附历史著作的状态,作家也不是有意为小说,形式较简单,只是“粗陈梗概”而已。
唐代古代小说开始成熟,形成独立的文学形式——传奇体小说,作家开始有意为小说。唐传奇是我国文言小说的一座高峰,对后代文言小说和白话小说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3、转变期(宋元):宋元话本在中国小说史上承前启后,标志着中国古代小说从文言向白话、从短篇向长篇、由史传体向说唱体的发展和转变。小说创作群体扩大,题材增加,《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这两部经典的长篇小说就是在宋元话本的基础上、经过世代积累由文人加工而成的。
4、繁荣期(明代):明初,古代小说发展处于停滞阶段。明嘉靖、万历年间到明末,小说创作出现了繁荣的局面,代表作是《西游记》、《金瓶梅》和“三言”、“二拍”等白话短篇小说集。神魔小说、人情小说成为小说的主潮。这一时期,小说作家主体意识明显增强,小说从描写历史、英雄转向描写市井细民;人物塑造由类型化向典型化过渡。长篇小说从线性结构向网状结构发展。作品风格鲜明,是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繁荣阶段。
5、高峰期(清初至清中叶):清初,《聊斋志异》异峰突起,成为文言小说的又一座丰碑。接着《儒林外史》和《红楼梦》的出现,把中国古代小说发展推向了高峰,达到前所未有的成就。小说作家把自己的生命熔铸在艺术作品中,从对封建政治黑暗的揭露,转向对封建意识形态的认真反思;人物形象达到高度个性化。出现了反映个性解放思想的新人物,对封建社会的失望,使作家作品带有更浓重的感伤和困惑情绪。从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到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近代小说尚未出现,这一时期兴盛的公案侠义小说和狭邪小说是古代小说的余波,所以也在高峰期介绍。
6、演进期(1895-1911):是近代小说时期,也是古代小说终结演进为近代小说时期。小说成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战斗号角,大量繁荣,近代小说从内容上反映反帝反封建的斗争,提倡改良主义或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艺术上在继承古代小说传统的同时,逐渐接受西方小说的影响,人物、结构、语言方面都有重大的变化。
首先界定一下本文的标题。“无形”和“有形”首先指的是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中国小说。本文将进一步指出,赛珍珠对中国小说形式的讨论反映出她对中国传统文化“形式”的态度,她的这种态度又基于她对中国知识分子思想和心态的理解和思考,是她对20世纪上半叶中国知识界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重新定位、对中国文化何去何从这个严肃的问题进行思考的反应。本文涉及的大多只是现象,没有进行深入的探讨;但是希望本文能对了解现代中国思想史的某个阶段提供一个视角,对赛珍珠研究有所启示。
1932年2月赛珍珠在华北联合语言学校作了两场报告,后来以“东西方和小说”(“East andWest and the Nove1”)和“早期中国小说的源泉”(“Sources of the Early Chinese Novel”)为题发表。正如这两个题目所揭示的那样,赛珍珠在报告中通过比较中西方小说的异同,试图证明中国小说具有独特的、和西方小说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并且试图从中国文化里挖掘出这种形式的“渊源”。我不清楚这两个讲话涉及的内容是不是在赛珍珠其他的作品中出现过,也不知道这两个讲话是不是已经收入她的文集。但可以肯定的是,赛珍珠在这里表达的思想贯穿在她一生的著述之中,尽管这些著述直接涉及的不一定是小说艺术。有两点需要说明:第一,这里的“早期”指的是20世纪以前的中国。这段时期中国小说没有受到西方小说的影响,即使后期受到过一些影响,在程度上也微乎其微,可以不予考虑。赛珍珠这么做的原因是:排除了外来文化的影响,这个时期的中国小说可以看成纯粹是中国文化的产物,代表和反映的也是中国的文化传统。第二,赛珍珠集中讨论“源泉”问题,因为正是中国小说的源头——中国文化——赋予了看上去缺乏形式的中国小说以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更加重要的是,和西方传统不同,这些“源泉”不可能象西方小说那样在小说本身或小说艺术甚至文学传统里得到完全的挖掘,而是体现在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中,体现在世代相袭的中国文人精神里。
用西方小说艺术标准衡量,20世纪之前的中国小说看上去的确没有清晰的表达形式,如果我们把“形式”狭隘地等同于西方小说的叙事手法的话。但是赛珍珠却明确指出:中国小说确实具有自己独特的表现形式,只是这种形式和西方小说形式十分不同。首先,中国小说的一个明显的形式特征就是在中国文学的发展中没有出现“小说的突然繁荣”。虽然小说的雏形在欧洲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代,但是一般认为当代西方小说的鼻祖是17世纪初期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和他的小说《唐吉诃德》。此后工业革命的兴起和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给欧洲社会带来巨大的变化,小说这种文学样式由后台迅速挤到了前台:英国文学中18世纪出现了一大批小说家,象斯威弗特、狄福、斯特恩、费尔丁、戈德史密斯等。美国小说的兴起则是在19世纪,尤其是19世纪下半叶,这段时期法国、俄国的小说创作也达到了高潮。和欧洲一样,小说这种文学样式在中国开始时也处于边缘,到了西汉仍然是“不合大道的琐碎之谈”,“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魏晋南北朝时中国的小说出现繁荣,“写作小说几乎成为风气”。但无论是“志怪小说”还是“铁事小说”,其表现的内容都和文艺复兴及启蒙运动的西欧大相径庭,表现形式上也几乎没有可比之处。中国小说的另一个形式特征,就是和民间传说密不可分,它的形式由不同时期的民间艺人继承和发展。因此,小说在中国不是某些小说家们的独创,而是不同时代不同艺人众多创作版本的集合体。由于中国小说更多地表现出集体乃至整个文化的产物,其存在一直绵延了两千年,所以在发生学上没有出现过西方那样的“突然繁荣”。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小说的内容和叙事方式(这两点决定了中国小说的形式)比西方小说更加依赖本土的文化传承,更集中地反映出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尤其是那些讲述或者记录下传说的艺人的心态。
中国小说的独特形式引出赛珍珠的另一个论点:中国小说的“形式”并不是可以用诸如“高潮”、“结尾”“联贯情节”“人物发展”等这些西方小说必不可少的形式因素来加以描述或者衡量。如果从这个角度衡量,中国小说在整体上则显得十分难以把握,内容上缺乏连贯性,主题上很少有明确集中的表现。但这种形式的“缺失”恰恰就是中国小说形式的明显特征。赛珍珠认为,中国小说家十分注重小说对生活的模仿,在这一点上他们要远远甚于西方的小说家——小说结构上之所以会出现不完整乃至支离破碎,因为这是生活本身的特征,而这一点在西方小说家看来就是缺乏艺术性。问题是,结构上如此“不严密”的作品是否属于艺术品。赛珍珠的回答是肯定的:
我没有现成的艺术标准,也说不准它(中国小说)是不是属于艺术;但是以下这点我却深信不疑,即它是生活,而且我相信,小说反映生活比反映艺术更加重要,如果两者不能兼得的话。
赛珍珠在这里并不是说早期的中国小说没有艺术表现形式。相反她认为,早期的中国小说同时包含了生活和艺术,这种艺术和生活水乳交融,达到了难以区分的境地,即使它“越出了(西方)艺术技巧界定的规则之外”,也完全有理由得到承认。因此,中国小说的内容和形式“丰富多彩,具有优越性”,更加“真实地展现了创作出这种小说的人们的生活”。
赛珍珠在这两篇讲话里试图做两件事:第一,证明在西方人看来“缺失”形式的中国小说的确具备某种形式;第二,从中国文明和中国文化的悠久传统里向西方人展现中国小说的这种形式特征。赛珍珠并没有如我们期待的那样,对中国小说的形式特征进一步加以具体的罗列和说明,她甚至几乎没有提及中国小说的具体创作手法。接下来,她的论述转向了她所熟悉的那部分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心态。这是因为,她虽然长期生活在中国,对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毕竟只是刚刚有所了解,没有能力从整体上去把握它;另外,她虽然喜爱诸如《水浒传》这样的古典小说,但要深究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形式也绝非易事。她所了解的,只是她经历过的那部分中国农村的现实生活,以及她所接触过的那部分中国文化,基本上还停留在感性认识阶段。她热爱中国小说,为中国小说的形式辩护,出发点还是她对中国文化的欣赏。但是她所了解的中国人民、中国文明和中国文化毕竟十分狭隘,不妨以《大地》为例。《大地》是这位美国女作家最知名的小说,而且出版于两篇讲话发表的前一年。她笔下的小说人物是中国最贫困地区的一些普通的中国农民,她本人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对这些中国人的生活和世界观十分了解。在赛珍珠看来,正是在这些普通的中国人身上,中国人的品格和中国文化传统才得到最好的保留和最明显的表露。例如她笔下的阿兰就是中国妇女传统美德的代表:无论环境多么严酷,她都支撑住家庭,相夫教子,保证家族的血脉绵延不断,正如她第一次和王龙相见时老夫人对她说的那样:“服从他,给他生儿子,越多越好”。正因为如此,赛珍珠笔下的中国人(如王龙,秦和梨花)表现出的大多是诸如逆来顺受、忍耐、漠然这样的品性。这种品性当然自有有利的一面,如逆来顺受是弱者生存的必要手段。但需要指出的是,在赛珍珠写作这部小说及发表这两个讲话的时代,这种品性正被视为国人的所谓“劣根性”而遭到中国进步知识分子的批评。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意识到知足长乐的小农思想常常导致自欺欺人,不思进取;对土地的过分依恋也会导致漠视危机,反对变革。赛珍珠本人在作品里对这种落后的小农思想也表露出某种怀疑。
当然赛珍珠无意对中国人的这种心态进行夸耀。她只是告诉她的外国读者,这种对待世界的方式有优点也有缺点,但它是中国悠久文化传统的积淀;要了解中国这个泱泱大国,中华民族这个伟大的民族,不了解中国人的传统心态是不可能的。赛珍珠坚信,这种生活在中国这块大地上已经绵延不息了几千年,小说家有责任以最接近这种生活的方式来反映它,这种反映方式也就成了中国小说所具有的形式。进入20世纪之后,国内的一些小说家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之下对中国人的传统心态持越来越激烈的批判态度,对中国小说的表现方式越来越瞧不起。他们的小说或许因此看上去更加接近西方的“形式”,更加具有西方式的“艺术性”,但是赛珍珠对此却感到极度的失望。与此同时,一些青年小说家已经感觉到为他们的父辈所痛心疾首的某种文化缺失,开始“重新发现他们自己国家的现实”,填补由中西文化交流而造成的“巨大的思想沟壑”,赛珍珠对此又感到十分兴奋。
赛珍珠意识到,五四之后有一批青年人和他们的前辈不同。他们留洋海外,接受了西方教育,却同时对中国文化有了新的感受,返回祖国之后,急迫地想重新肯定自己文化的价值,重新树立自己文明的传统,赛珍珠对这一代青年知识分子十分青睐。这些年轻作家转向“乡村僻野或小城小镇的生活”,那里的生活对赛珍珠来说就是“本土中国人真实生活”的源泉,是小说创作的“新鲜灵感”所在。赛珍珠把林语堂、沈从文这样的小说家称为“少数精灵”,却“思想精深,不会迷失在时代的混乱里”,认为这些人写出的才是关于中国的“真实”故事,才是“真正”的中国小说。
但是赛珍珠的这些看法在当时显然不合时宜。20年代末(赛珍珠正在撰写《大地》)和30年代初期(她在华北联合语言学校作报告的时候),中国知识界仍然在反思中国落后的原委,把之归结为儒家传统的负面影响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糟粕所致,尤其对国人的懦弱性格和不思进取的心态深恶痛绝。“20世纪中国思想史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出现了对中国文化遗产进行深入持久的偶像破坏式的批判”。这种文化革命的第一个高潮出现于1915至1927年之间,也即赛珍珠在美国获得学士学位一年后来到镇江任教之际,和她开始构思写作以中国为背景的小说之时。“偶像破坏”的含义是“从思想上拒绝一个传统”,而赛珍珠时代中国知识界有人主张“对传统的中国思维进行彻底的改变”,以使“腐朽衰败的中国重新焕发青春”。当时中国知识分子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和唯唯诺诺的儒家道德传统决裂,二是通过文化变革促使社会变革,以改变国人对“整个宇宙和人类现实的总体看法”。文学尤其是小说为此负有重要的责任,正如鲁迅在世纪初所说的那样:“导中国人群以进行,必自科学小说始”。相比之下,赛珍珠倒是主张对中国传统进行恰当的保留和重新挖掘,不主张采取过于偏激的态度。因此,30年代思想激进的文学家并不理睬她的呼吁,她的作品看上去也和偶像破坏的主流十分不和谐。鲁迅和茅盾也曾因此批评她对中国的现实一知半解,对中国和中国人的表现十分浮浅,对中国大地上发生的事情多有歪曲。
有意思的是,争论双方面对的是同样的中国社会现实,一方把它看成中国文明的价值所在,另一方却把它看成中国落后的主要原因。鲁迅对中国农民的小农意识进行过入木三分的批评,认为这种意识造成国人的狭隘和懦弱,阻碍了中国的发展。在他描写乡村的小说里,中国“大地”培育出的不是王龙那样的成功故事,也不是阿兰那样醉心于土地的农民,而是阿Q那种可笑的幻想,狂人那种幻想的破灭,以及一个血淋淋的人吃人的社会。鲁迅要竭力寻找的,不是象征中国传统文化的小农,而是知识分子里“勇猛的斗士”,并且为其人数稀少而扼腕。有人指出,1927至1937年这个“现代中国文学的第二个十年”出现了截然相反的两种诗歌,一种是激进的左翼诗人的创作,另一种则追随西方现代主义,醉心于纯粹的诗歌形式,把自己关在象牙塔。这种情况或许也发生在小说创作中,因此象赛珍珠这样的小说家就没有多少可以施展的场所。从某种意义上说,赛珍珠所看好的改良派们更具有传统中国知识分子的气质:他们“执着于发展和使用思想,相信道德价值的重要性”,甚至“不管前面有多少障碍,都无所畏惧地追求自已的原则和理想”。但是他们毕竟和西方的知识分子不一样,表现不出“独立批判”的能力,因为他们主要关注的不是“确凿的怀疑”,而是对自己文化传统的“再次信仰”以及修补“墙上的裂缝”。中国知识分子的偶像破坏心态,以及知识界的偶像破坏运动持续了多年,但是赛珍珠的态度却一直没有改变,对中国传统文化一直情有独钟,尽管其中可能会有一些误解,但是她的精神即使在今天也不得不让人感到钦佩。
80年代以来,国内学者开始重新认识赛珍珠以及赛珍珠在两篇讲话里赞扬的一批文人(如林语堂、沈从文,尽管她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姓名)。与此同时,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人,学术界对中国近当代思想史也进行了更加深人的研究,尤其是文化思想界的偶像破坏运动,体现在当代对盲目崇洋的批判,对全盘西化的质疑,对工业化弊端的认识以及对全球化的警惕。与此相伴随的,就是对儒教文明和中国文化道德传统的重新认识和强调。越来越多的海内外学者意识到,“西方文化的负面影响不仅仅只是常常谈到的经济上的剥削,还有在西方教育体制下对中国文化的整体忽视”,而且这种忽视已经产生了一定的不良影响。学者们指出,本世纪上半叶那场有关中西文化的争论中有一些言论过于偏激和空玄;中国国土辽阔,每一个地域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传统,但是我们对中国文化的多样性一直重视和研究不够。所有这些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人们对赛珍珠会产生新的兴趣。赛珍珠热还和西方后结构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有关。福科的知识考古学使人们关注起知识间的内在联系,以往由于各种原因而遭到忽视的那部分历史重新得到关注,以往一些简单化的结论也得到重新阐释。多元文化的介入使人们对主流文化之外的地域文化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并且把以往被排斥在主流文化之外的地方特色重新纳入整个中国文化的框架之中加以重新认识。
当然,赛珍珠乃至中国文化传统的重新再发现并不一定意味着赛珍珠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会发生明显的变化。赛珍珠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人物,她在作品里所反映的只是特定的历史时期中国农民生活极其有限的一个侧面,并不一定具有典型性,她本人对中国文化的看法现在看来也有简单化理想化之嫌。但是重读赛珍珠的这两篇讲话可以使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赛珍珠时代中国人的思想正如当时中国小说采纳的形式那样十分复杂。不论这种思想会以什么形式出现,它的首要责任就是“在中国人群里发现中国的力量所在,使中国人民重新充满道德信心,相信自己文化价值的优越性,从而重新找回对自己文明的信心”。从这个意义上说,赛珍珠80年前有关“无形中的有形”的论述,不管她指的是中国小说还是中国文化,都值得我们去仔细思考。如果说首先来华的那些传教士们曾经帮助西方人发现了中国文明,赛珍珠则不仅帮助西方人而且帮助中国人来重新找回中国文化传统——这样的传教士的确少见,而且赛珍珠可能是最后一位。
《无形中的有形——赛珍珠论中国小说的形式》
『陆』 《水浒传》研究 有哪些主要的、主流的、重要的著作呢
品读水浒传,段启明;金圣叹批评本水浒传,施耐庵,罗德荣,金圣叹;水浒传源流考论,陈松柏著;名家评点《水浒传》,罗贯中,施耐庵,詹红旗;胡适鲁迅解读<水浒传>,以及《水浒传》资料汇编。
『柒』 中国史传对中国古代叙事文学有什么影响
很难笼统的回答这个问题,简单说一说。
提供了内容与材料。像《三国志》之于《三国演义》,七实三虚。
启发了文体与语言。像列传之于唐传奇,《柳毅传》延续列传写法。
延续了审美与趣味。像《赵氏孤儿》悲剧性质,《左传》以下皆有。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建议参阅朱东润《中国传叙文学之变迁》、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熊明《汉魏六朝杂传研究》。
『捌』 对于中国古代女性叙事文学的研究状况如何
中国古代文学的性别研究
有关古代妇女文学创作的考察, 在现代中国已有近百年的历史。19世纪末20世纪初, 思想文化界的启蒙思潮以及对传统文化的反思, 直接影响到研究者对中国古代文学的重新认识; “五四”女性文学的勃兴, 也促使中国古代妇女的文学创作进入研究者的视野。20世纪前半叶, 中国古代文学领域的性别研究开始起步, 主要体现在对古代妇女创作的搜集整理和初步探讨方面。
一
(一)古代妇女创作文献的清理和考辨
女性文学创作的文献史料是学术研究的基础, 但在男性中心文化千年延续的过程中, 中国古代女作家作品的保存和流传受到了严重影响。绝大多数女作者一无生平事迹可查, 二无作品背景资料可考; 少量得以传世的作品, 其真伪、创作背景以及作者的相关情况等, 也存在很多疑问。有关著名词人李清照生平事迹和创作的考察尚面临诸多困难, 更遑论其他。为此, 若欲寻觅古代妇女创作的踪迹, 首先就需要对散见于各种史料的历代女性创作文献加以清理、订正。
在前人工作的基础上, 此期有关中国古代妇女文学创作的研究, 继续在资料考辨和古籍整理的基础上展开。各种版本的古代女作家评传、作品校注及相关资料汇编陆续出版。一些著名女作家(如蔡琰、薛涛、鱼玄机、李清照、朱淑真、贺双卿、顾春等) 资料的发掘和作品的整理受到关注。其中, 由董乃斌、刘扬忠、陶文鹏等学者校点的大型女性丛书《中国香艳全书》以及大型工具书《中华妇女文献纵览》, 为研究古代妇女生活和创作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或线索。此外, 史梅在清代妇女文学资料的搜集方面颇有收获, 辑得了前述《历代妇女著作考》未曾收入的清代女作家118人, 著作144种。
性别视角的自觉运用, 也为史料考辨思路的开拓提供了新的可能, 其有效性在一些研究者的实践中得到印证。例如, 陈洪的《〈天雨花〉性别意识论析》一文, 令人信服地显示了性别分析在史料考辨方面可能发挥的作用。
(二)古代妇女创作性别文化内涵的探析
中国古代妇女的文学创作包含着十分丰富的性别文化信息。近些年来, 研究者从不同角度切入, 对其间的性别文化因素进行探询。具体涉及传统性别观念对女作家创作的影响, 地域文化、家族文化与女性创作的关系, 才女文化的时代特征, 女学的兴盛及其在文学中的反映, 女性创作的文化史意义、各体文学中的女性形象及其性别文化的内涵, 等等。
仅以明清时期女性创作的研究为例。张宏生的《清代妇女词的繁荣及其成就》较早对清代女性词作进行了宏观探讨和综合分析。郭延礼的《明清女性文学的繁荣及其主要特征》对明清时期妇女文学创作的主要特征进行了研究。还有一些学者对明清之际江南地区出现的女作家群及其地域性创作特征进行了专题探讨, 如陈书录的《“德、才、色”主体意识的复苏与女性群体文学的兴盛———明代吴江叶氏家族女性文学研究》、李真瑜的《略论明清吴江沈氏世家之女作家》、王英志的《随园女弟子考评》、许结的《明末桐城方氏与名媛诗社》、钟慧玲的《陈文述与碧城仙馆女弟子的文学活动》等论文, 以及宋致新的《长江流域的女性文学》、陈玉兰的《清代嘉道时期江南寒士诗群与闺阁诗侣研究》等著作, 均将考察对象置于特定的历史文化和地域文化环境中, 展开细致深入的探讨。弹词创作是清代妇女文学一个颇具特色的组成部分, 鲍震培的《清代女作家弹词小说论稿》就此进行了系统研究。
在明清女作家的个案分析方面, 以徐灿、顾春和贺双卿等人的研究最为集中, 戏曲家吴藻等人的创作也较多受到注意。文学创作中自觉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女性意识, 成为考察作品性别文化内涵的重要方面。研究者试图深入女性写作者的精神世界, 揭示其性别意识、内心状态及其对创作的影响。这些探讨在以性别视角观照中国古代妇女文学创作活动的同时, 注意将考察对象“还原”到特定的历史文化语境中去, 结合女性创作者的心态进行具体分析, 有助于对中国古代妇女文学创作认识的深化。
(三)古代妇女创作审美特质的阐发
从性别角度切入研究对象, 很自然会关注女性创作与男性创作究竟有哪些不同, 这种差异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性别文化意味。对此, 研究者分别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进行了阐发。
在宏观研究方面, 胡明的《关于中国古代的妇女文学》依时间顺序, 结合历代社会生活, 描述和分析了古代妇女文学创作队伍的历史形态, 探讨了作品的人文内涵。该文研究视野开阔, 不作惊人之语, 以扎实的史料、深入的思考给人启迪。乔以钢在《中国古代女性文学创作的文化反思》、《中国古代妇女文学的感伤传统》等文中, 对古代社会思想文化与女性创作审美特质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
20世纪以来, 词学研究占有比较重要的位置,不过主要是以男性词和男性词人为对象。在相当长的时期里, 历史上曾大量出现的女性词人及其作品, 除李清照等个别作者外, 基本上被忽略在词学研究的视野之外。90年代中期以来, 叶嘉莹从性别角度切入词学研究, 发表了系列成果。 特别是在关于女性词的美感特质、词体特征与性别之间的关系方面, 提出了值得注意的观点。邓红梅的《女性词史》系统梳理了女性词作的历史脉络, 并对代表性作品进行了细致的审美分析。在千百年的社会历史进程中, 女性无形中深受男性中心文化的规约, 特定的生活处境使之通常缺乏自觉的历史意识和政治关怀, 从而影响到她们的文学的审美格局。然而, 遭逢乱世之时, 这种状况有可能发生局部改变。孙康宜的《末代才女的“乱离”诗》⑦探讨了以见证现实、记述乱离为基本内容的女性写作传统。作者将中国古代妇女创作的审美特征、艺术风貌置于当时文人文化与妇女现实处境的上下文中, 透视了社会历史对性别与文学关系的塑造。
(四)女性与传统文学批评之间关系的探讨
在以往的研究中, 很少见到对女性在传统文学研究及学术性活动中角色和地位的探讨。近年来, 部分学者对这方面给予了一定的关注。中国文学批评史著述以往在谈到古代文学妇女的批评实践时, 常以宋代李清照的《词论》为“妇女做的文学批评第一篇专文“。对此, 虞蓉的《中国古代妇女早期的一篇文学批评专论———班婕妤〈报诸侄书〉考论》提出不同看法。作者还在《“成文”之思:汉代妇女文学思想三家论略》中提出, 汉代唐山夫人、班昭和熹邓后三位女性, 以“成文”之思为中心命题, 开始对“文”发表见解, 可将之视为中国古代妇女文学批评的滥觞。又如连文萍的《诗史可有女性的位置? ———方维仪与〈宫闺诗评〉的撰著》一文, 对明代女学者方维仪的诗歌批评活动展开考察,具体探讨了方维仪选编女性诗史的评品策略和标准。蒋寅的《开辟班曹新艺苑扫除何李旧诗坛———汪端的诗歌创作与批评初论》在高度评价清代女诗人汪端文学创作的同时, 也对其文学批评进行了探讨。徐兴无的《清代王照圆〈列女传补注〉与梁端〈列女传校读本〉》一文就女性学者研究女性历史和女性传记文学的传统、清代学术活动中的性别角色, 以及中国最早的女性史在清代的两次学术整理情况等方面进行了综合考察。闵定庆的《在女性写作姿态与男性批评标准之间———试论〈名媛诗纬初编〉选辑策略与诗歌批评》阐述了王端淑的《名媛诗纬初编》编撰的特点, 肯定其能够从传统诗学理论的高度批评明清之际的诗坛风气, 提出振衰起弊的意见, 从一个侧面展现了明清才媛文化的特殊风貌。
汤显祖的《牡丹亭》自问世以来一直受到学术界关注, 针对这部作品展开的批评形成了多种角度和格局。然而, 戏曲史和戏曲批评史向以男性为主角。有鉴于此, 谭帆的《论〈牡丹亭〉的女性批评》结合 16位女性关于汤显祖的《牡丹亭》的评论, 对《牡丹亭》接受史上的女性批评特色进行了细致深入的探讨。郭梅的《中国古代女曲家批评实践述评》则在更广的范围内梳理了明清时期女性曲评家的实践, 揭示了其所具有的文学批评史意义。
在中国传统文学理论和批评中, 女性的声音一直十分微弱乃至几近于无。目前, 围绕这方面尽管还只是做了一些初步的工作, 但对认识中国古代女性的文学鉴赏、文学批评活动及其文化价值, 是具有建设性意义的。
二
(一)古代文学性别文化内涵的综合性探讨
当下一些文章在谈到有关性别与文学研究方面的发展脉络时, 往往将其整体趋向描述为: 近些年来,西方女性主义发展出现了新的态势; 与此相关, 本土学术界也发生了从“女性研究”向“性别研究”的拓展和演进。而事实上, 就国内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界的实际情况来说, 性别研究的思路和格局早在1988年出版的康正果的《风骚与艳情》一书中, 已有了明晰而充分的体现。该书有明确的性别视点, 但没有依据作者性别做两分法的把握, 而是循着“女性的文学”和“文学的女性”并重的思路, 在“整体论”的意义上重新认识古代诗歌的题材和主题。这样的研究思路统摄了古典诗词的两大类型, 同时也是两种精神和两种趣味。该书对渗透在政治与爱情、文人与女性、诗歌与音乐等诸多方面复杂关系中的性别因素进行了探讨, 古典诗词中所蕴涵的性别意味和两性关系由是得以彰显。
在各体文学研究中, 这样的研究意识和研究方式也有体现。例如, 叶嘉莹的《论词学中之困惑与〈花间〉词之女性叙写及其影响》一文, 在“西方女性主义文论的光照中“, 以“雌雄同体”性向或“双性人格“理论以及老子“知其雄, 守其雌”的说法为参照, 探讨了《花间集》18位男性词人“使用女性形象与女性语言来创作“所摄纳的“双性人格”, 认为这种男性叙写乃男性作者潜含的女性化情思及身份认同。正是这种“双性人格”成就了《花间》“幽微要眇且含有丰富之潜能“的美学特色。马珏r的《宋元话本叙事视角的社会性别研究》从叙事学角度考察宋元话本的性别倾向; 李舜华的《“女性”与“小说”与“近代化”》对明至晚清民初的小说书写中的性别现象进行了思考; 李祥林在《性别文化学视野中的东方戏曲》、《戏曲文化中的性别研究与原型分析》等著作中, 将性别视角引入戏曲研究。
(二)典型文学现象和经典文本的性别审视"
在对典型文学现象和经典文本进行相关研究的实践中, 部分学者融合性别视角, 重新审视传统文学中具有性别文化意味的典型现象和经典文本, 提出了新的见解。例如, 孙绍先的《英雄之死与美人迟暮》从自觉的性别视角出发, 通过对中国古代文本中男性角色和女性角色的分析, 阐释其深层内涵, 进行了尖锐犀利的文本分析和文化批判。该书作者曾于1987年出版了大陆第一部以“女性主义文学”命名的研究专著。
在对《红楼梦》的解读中, 曹雪芹笔下的大观园时或被看成“女儿的乐园”, 从两性平等和民主主义的意义上受到肯定。对此, 李之鼎在《〈红楼梦〉: 男性想象力支配的女性世界》中提出商榷。另如《从女性主义观点看红楼梦》、《女性主义视角下的〈红楼梦〉人物》、《论〈红楼梦〉的女性立场和儿童本位》等文, 也就这部经典之作中的性别问题发表了看法。在此过程中, 研究者在借鉴女性主义批评对经典文本展开具体分析时, 因吸收和理解的方面有所不同而各有取舍, 具体观点形成了互补或反差。
这种情况在对《聊斋志异》情爱故事的研究中同样存在。马瑞芳的《〈聊斋志异〉的男权话语和情爱乌托邦》分析了作品的性别倾向, 在肯定某些聊斋故事具有反封建色彩的同时, 指出其中相当多的故事是男权话语创造出的“情爱乌托邦”。何天杰的《〈聊斋志异〉情爱故事与女权意识》就此提出质疑, 认为《聊斋志异》情爱故事的性别基调是男性的雌化和女性的雄化。性别倒错的描写, 实质上隐含着蒲松龄对女性的正视, 在文学史上是破天荒的。又如, 女性形象在关汉卿经典剧作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以往的文学史叙述通常认为剧作者在创作中对妇女不幸遭遇怀有深切的同情, 赞扬了她们的反抗精神。潘莉的《关汉卿杂剧的女性主义阐释》则对此提出异议,认为作者笔下的女性人物无论外在形象还是内在品德, 实质上都是被古代封建男权文化所规范了的性别角色。
从性别视角出发分析中国古代文学现象, 往往可以有新的发现。例如, 魏崇新的《一阴一阳之谓道———明清小说中两性角色的演变》, 揭示了明清小说发展史上一个深具性别文化意味的创作现象: 小说对男女两性人物的描写, 经历了从以描写男性为主到以描写女性为主, 从赞美男性到肯定女性, 从男性阳刚的衰退到女性阴柔的增长的过程, 进而对出现这一变化的深层原因从历史文化的角度进行了分析。李明军的《禁忌与放纵———明清艳情小说文化研究》讨论了艳情文学在对欲望和情感的理解中所渗透的性别因素。陶慕宁的《青楼文学与中国文化》通过对各时代青楼文学特点的探析, 开掘其性别文化内涵及其与社会生活的关系。张淑贤的《论才子佳人小说女性意识的文学史意义》lu从性别角度建立起才子佳人小说研究的新视点。文章认为, 如果将才子佳人小说放到中国古代长篇小说发展的历史长河中, 就不能轻易将之视为“观念陈腐”的小说, 进而肯定了此类小说所体现的性别意识在文学史上的意义。又如, 在中国古代文学创作中, 思妇怀人、美人迟暮、怜花幽独一类文学题材和审美情绪, 构成了传统闺怨诗模式。马睿的《无我之“我” ———对中国古典抒情诗中代言体现象的女性主义思考》就此现象从女性观点进行了分析。再如,“女扮男装”或“异性扮演”有着深远的文学叙事和文艺表现传统, 同时又与具体时空范围内的社会文化、文艺思潮、审美风尚等密切相关。近些年也出现了一批就此进行性别文化分析的研究成果。
对文学现象及经典之作进行性别研究的论文数量很多。仅从一些论文的选题即可看出, 尽管具体探讨的对象有所不同, 但对性别角色和性别关系的关注以及对封建男权和父权制文化的解剖与批判, 已成为比较常见的着眼点。部分作者尝试借鉴女性主义批评的视角, 具有鲜明的文化批判倾向。
(三)社会思想文化与创作中性别因素之关系的考察
在古代社会思想文化体系中, 女性总体上处于弱势。这种状况反映在文学创作中, 呈现出复杂的面貌。正因为如此, 在对文学中的性别因素进行考察时, 势必需要将其置于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文化语境中; 而古代文学作者的性别观念和创作心态, 可以说是联系当时社会文化与创作文本的关节点。为此, 一些研究者分别从创作语境、阅读接受以及批评传播等环节入手, 深入辨析文学中的性别因素, 探讨融入了作家个体性别意识的思想文化观念与文学文本之间的关系。在这方面, 舒芜多年来的一系列探讨思想文化领域中性别问题的文章, 涉及古代文学中的种种性别现象, 同时充溢着对当下现实的人文关怀, 颇富启发性。
例如, 俞士玲的《论明代中后期女性文学的兴起和发展》、曹亦冰的《从“二拍”的女性形象看明代后期女性文化的演变》等文, 从明代女学、社会思潮、男性的参与、女性的自省等方面, 探讨了明代中后期妇女文学兴起的原因和发展状态, 分析了作品中所反映出来的社会性别文化的演变。黄仕忠的《婚变、道德与文学: 明清俗文学之负心婚变母题研究》一书, 追踪自《诗经》以来这一母题在历代文学作品中的表现, 分析其存在与演变的文化背景和社会根源。顾歆艺在《明清俗文学中的女性与科举》中,深入考察了不同性别的作者在小说、戏曲、弹词等俗文学中有关女性与科举的描述方面所存在的耐人寻味的差异。冯文楼的《身体的敞开与性别的改造———〈金瓶梅〉身体叙事的释读》讨论了《金瓶梅》中的身体叙事与性别文化的关系。
注重作家妇女观与创作文本关系的探讨, 是许多研究者的共同思路。黄霖的《笑笑生笔下的女性》⑧将《金瓶梅》中的女性描写分别从“作为道德家”的笑笑生与“作为小说家”的笑笑生的角度加以分析,进而论述了作品所表现出来的女性观以及所涉及的女性问题。另如黄瑞珍的《从〈三言〉中的女性看冯梦龙的女性观》、沈金浩的《论袁枚的男女关系观及妇女观》、薛海燕的《〈红楼梦〉女性观与明清女性文化》以及毛志勇的《女儿国的两个系统———兼论吴承恩与李汝珍的女性审美观》等等, 也是如此。
近年来, 开拓文学研究的视野, 打通中国古代文学与现当代文学之间的关联, 已成为文学界的关注点之一。陈千里的《〈金锁记〉脱胎于〈红楼梦〉说》,就曹雪芹与张爱玲笔下相似的故事情节中不同的叙事态度进行剖析, 便有新的发现。而晚清这一中国社会文化转型的重要历史时期之思想文化和文学面貌,特别引起了研究者的注意。杨联芬的《清末女权: 从语言到文学》一文, 勾勒出中国文学中关于女性和女权问题现代性思考的基本轮廓, 并对这一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本土特点做了分析。王绯的《空前之迹———1851 —1930 : 中国妇女思想与文学发展史论》一书, 对晚清妇女文学的书写特征及文化身份进行了阐述, 揭示了维新时期的妇女文学书写与社会政治的关联。黄嫣梨在《清代四大女词人———转型中的清代知识女性》等论著中, 结合特定时期的社会思想文化背景, 讨论了清代女词人徐灿、吴藻、顾太清和吕碧城等人的思想与创作。"
将社会思想文化与性别因素结合起来进行综合性考察, 对认识中国文学的丰富内涵显然是必要而有益的。它不仅有助于认识文学创作与外部世界的关系,也有助于在复杂而变动的思想文化环境中, 对文学创作者的主体活动做出立体的、比较切合本土实际的把握。
『玖』 谈谈对中国古代小说的认识 600字左右
写作思路:可以写一下中国古代小说每一个阶段的特点,将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史详细地描述一下,最后阐述自己的理由和观点等等。
正文:
中国古典小说是文学中的一种样式,一般是描写人物故事,塑造多种多样的人物形象,同时拥有完整布局、发展及主题的文学作品。中国古代经典的小说,有《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等代表作。
上古到先秦两汉的古代神话传说、寓言故事促成了小说的孕育和形成。如《女娲补天》《夸父逐日》。
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志人、志怪小说,其情节结构比较简单、粗略。如干宝的《搜神记》和刘义庆的《世说新语》。
唐传奇的出现,标志着中国古代小说的成熟。如《柳毅传书》和《莺莺传》。
宋代的话本,明代的拟话本的出现,推动了古代小说的发展,拟话本的题材更加广泛,情节更加曲折,描写更加细腻,如《灌园叟晚逢仙女》。
明清章回体小说将古代小说逐渐推向了顶峰。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聊斋志异》《儒林外史》《红楼梦》等,《红楼梦》则代表古代小说的顶峰。
中国古代小说辉煌灿烂,但是它的出现和发展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从无到有,历经千年,达到鼎盛...
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历史大体是:宋代以前,是文言短篇小说单线发展,宋元时代,文言、白话两种短篇小说双线发展,明代开始,文言、白话、长篇、短篇多线发展,呈现出多姿多彩的状态。
我国古代小说的特点:注意人物行动、语言和细节的描写,在矛盾冲突中展示人物形象;情节曲折,故事完整;语言准确简练,生动流畅,富于个性;叙事方式明显带有说书人的印记。
『拾』 简述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史
“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外物》:“夫揭竿累,趣灌渎,守鲵鲋,其于得大鱼难矣;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县”乃古“悬”字,高也;“令”,美也,“干”,追求。是说举着细小的钓竿钓绳,奔走于灌溉用的沟渠之间,只能钓到泥鳅之类的小鱼,而想获得大鱼可就难了。
靠修饰琐屑的言论以求高名美誉,那和玄妙的大道相比,可就差得远了。春秋战国时,学派林立,百家争鸣,许多学人策士为说服王侯接受其思想学说,往往设譬取喻,征引史事,巧借神话,多用寓言,以便修饰言说以增强文章效果。
庄子认为此皆微不足道,故谓之“小说”,即“琐屑之言,非道术所在”“浅识小道”,也就是琐屑浅薄的言论与小道理之意,正是小说之为小说的本来含义。
而中国小说最大的特色,便自宋代开始具有文言小说与白话小说两种不同的小说系统。文言小说起源于先秦的街谈巷语,是一种小知小道的纪录。在历经魏晋南北朝及隋唐长期的发展,无论是题材或人物的描写,文言小说都有明显的进步,形成笔记与传奇两种小说类型。
而白话小说则起源于唐宋时期说话人的话本,故事的取材来自民间,主要表现了百姓的生活及思想意识。但不管文言小说或白话小说都源远流长,呈现各自不同的艺术特色。
(10)中国古代小说叙事研究扩展阅读:
小说的奠基历经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八百多年的积累和沉淀,当历史进入唐代小说才正式形成。追溯八百多年的奠基,主要在四个方面:
一是寓言故事。如《孟子》、《庄子》、《韩非子》、《战国策》,等书中都有不少人物性格鲜明的寓言故事,它们已经带有小说的意味。
二是史传。如《左传》、《战国策》、《史记》、《三国志》,描写人物性格,叙述故事情节,或为小说提供了素材,或为小说积累了叙事的经验。
三是文人笔记。这一点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尤为明显,文人笔记大都记载一些轶事、掌故、素材。
四是民间娱乐消闲。各朝代都有茶馆饭店常驻的说话人、说书人,以话本为基础,每天把故事小小的说一段(小说),以吸引客人每天回来听书,希望保证生意兴隆。